下午三點左右,氣溫最高,林子裏又有些悶人,走了一段山路,先前喝的酒化成汗水流了出來,四人全都滿頭大汗。
這時,小劉的眼睛突然直了。
他是大山裏長大的孩子,對山裏的一切有著本能的感應,那麼他到底看到了什麼?
小劉指著前麵,結結巴巴地道:“團團長,我我,我們又走回來了!”
葉天聞言一怔,沒有反應過來,梁蕭卻像是被踩著尾巴的兔子,猛地跳了起來,大叫道:“你到底看清楚沒有?”
小劉的手指著左邊,那裏有一塊突起的大青石,隻聽他道:“我記得這塊石頭,不過當時它在右邊。”
葉天罵道:“這山上全都是石頭,你小子記錯了吧。”
“不會,山上的石頭雖然多,但其實每一塊都不一樣,我能認得出來。而那那個地方四處都是泥草,隻有一塊石頭,我絕不會記錯。”
梁蕭心裏還抱著一絲僥幸,於是道:“你說先是在右邊,那咱們換個方向看看。”
於是,四人走到大青石的另一側,向前走了沒多遠,梁蕭的臉色就變了,因為他也想起來了,這條路的確剛剛走過。
老雷,這家夥無論出現在哪裏,都沒有好事!
梁蕭的心裏萬分鬱悶,但天意如此,他也無可奈何。不過轉念一想,山裏迷路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何必大驚小怪呢?
他看了小劉一眼道:“你對山裏熟悉,在前麵帶路,咱們一定能走出去。”
小劉臨危受命,倒是一點不怕,從包裏翻出一個軍綠色小盒子,打開一看,原來是個指南儀。他十分迅速地看了看方向,然後帶著大家向東南方走去。
太陽還是那麼大,巨大的樹冠就像蒸籠的蓋子,腳底微微潮濕的泥土在高溫下散出帶著絲絲濕氣的溫度,四人就像在洗桑拿浴一樣,全身大汗淋漓。
又走了大約半個小時,小劉突然臉色發白,驚訝地看著那塊大青石,完全說不出話來。
這一下,所有人都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而梁蕭是最清楚可能發生了什麼事情,隻是他沒有說出來,因為怕葉天他們知道了更加慌亂。
這三個人全都是普通凡人,他們跟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完全沒有關係,不能把他們都扯進來!
梁蕭咬了咬牙,體內元力運轉,將一絲功力凝聚在雙目之上,然後對著前方看去。
青山綠水依舊在,但梁蕭卻隱隱感覺到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朦朧,就像是有人在他的眼睛裏麵蒙了層紗,讓他無法看清一些東西。
這時,隻聽葉天道:“奶奶的,我帶你們走出去!”說完,他舉起槍來,瞄準正前方的一顆大樹,“呯”的就是一槍。
在森林裏迷路,最主要的原因是人在遠距離的行走中,會無意稍稍向一個方向偏移,當移動距離不是很遠的時候,這種小弧度的偏移產生的問題不大,但如果走得遠了,這個弧度就會慢慢延伸,最後形成一個大圓,從而讓人回到之前的起點。
但子彈的彈道軌跡是一條直線,即使有偏移也極其微小,完全可以忽略不計。葉天用這種方法,倒也可行,隻要沿著一條直線向前走,就一定能走出群山的懷抱……
想到“懷抱”兩個字,梁蕭突然全身一戰,有點不寒而栗的感覺,暗暗罵道:“可千萬別投入那些東西的懷抱,否則就是把彈藥打完,隻怕也無法掙脫!”
葉天這一槍,差不多有三百米的距離,目標是一棵高大的樹木,當四人走近時,清楚地看到樹幹上有一個彈坑。
小劉十分機警,用軍用匕首在那個彈坑邊上刻了個“1”字。接著葉天又向前再射一槍,就這樣帶著大家向前走去。
梁蕭一直默默地記著他開槍的次數,當數到第47槍時,小宋看著前麵的樹幹,張大嘴巴,半天合不攏來,因為前麵的樹幹上,有碗大一個彈坑,彈坑的旁邊,是一個歪歪曲曲的“1”字。
葉天也沉默不語了,走了這麼遠,他一共開了47槍,而他開槍其實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驚動山外的民兵。當頻繁的槍聲響起,守在附近的那些民兵一定會警覺,說不定就會進山來看看。
現在,他們又轉回到原點,而槍聲也沒有驚動山外的民兵,這裏的一切都仿佛與世隔絕,到底遇到了什麼鬼東西?
小劉抓著頭皮,皺著眉頭道:“團長,這一定是鬼打牆,咱們得想辦法破了,否則是走不出去的。”
“什麼辦法能破?”
“以前在老家時,都說童子尿能破,特別靈驗。”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但我沒遇到過,所以沒試過。”
葉天把眼睛一瞪,喝道:“那還愣著幹什麼,趕緊試啊!”
小劉使勁抓頭皮,很難為情地道:“團團,團長,咱咱,已經不,不是童子了。”
“我靠,你小子行啊,看著平時悶頭悶腦的,這肚子裏的花花腸子還真不少,我怎麼以前就沒有看出來呢?”
“團團。團長,我我,我不是……不是不是我……”小劉本來就不會說話,這一著急,就更說不清楚了,憋了半天才理清頭緒,結結巴巴地道:“當當兵前,我我就有個女朋友,去去去,去年探親回家,她她來找我,我我,我一不小心,就就,那個了……團團長,真是對不起,我我我,我混蛋,我違反了紀律,我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