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葉欣的口氣,似乎也為梁蕭有所擔心,梁蕭心裏的火氣頓時全都消了,回道:“他比狐狸還狡猾一百倍,你說是不是真的?”
甘勝在一邊氣得要命,但他修為被封,不敢招惹梁蕭,隻能暗地裏把梁蕭咒罵了一千一萬遍。
屋裏三人都無語,一片沉靜,就連窗外刮起的夜風,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半個小時後,就在葉欣一個哈欠接著一個哈欠時,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葉天帶著人來了。
葉欣飛快地跑了過去,一把將門拉開,但卻發現門口隻站了父親一個人,不禁奇怪地道:“老爸,小宋他們呢?”
葉天沉著臉道:“剛才我打電話,你為什麼不接?”
“看你臉拉得這麼長,電話在梁蕭手裏,讓我怎麼接啊?”
“哦,這樣啊。”葉天邊說邊大步走了進去,一眼就看到縮在沙發角落的甘勝,不由得眼前一亮。
甘勝看到他隻有一個人來,同樣也是眼前一亮,立即猜到了什麼。
“葉團長,你來得太好了,我告訴你吧,梁蕭現在危在旦夕,除非有我保他,否則他非死不可!”
“閉嘴!”梁蕭怒喝一聲。
葉天看了他一眼道:“教官,我想聽他把話說完。”
梁蕭歎了口氣道:“你還真是鬼迷心竅,他的話也聽,是不是吃錯藥了!”
“就算是吧,我還是想聽完。”
梁蕭沒有再說什麼,甘勝立即來了精神,把事情的前因後果仔仔細細講了一遍,然後道:“葉團長,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如果梁蕭不交出手鐲,他是死路一條,如果交出手鐲,同樣死路一條,跟著別人進去,也是死路一條,不跟別人進去,還是死路一條。所以他根本沒有選擇,隻有答應對方,帶我一起進去,方有活命的機會!”
甘勝這番話,有幾分道理,但也有些是牽強。比如說交出手鐲,梁蕭應該不會有事,但他左扯西拉一番,硬是把梁蕭給說死了。
梁蕭實在忍不住了,冷冷道:“帶上你,隻怕我會死得更快!”
甘勝一臉真誠地道:“梁蕭,我知道你想保葉團長的官位,但人的命隻有一條,你若死了,葉家就少了一個最大的靠山,萬一哪天葉團長有事,葉老爺子和葉欣姑娘指定幫不上大忙,你就是現在保住他的位置,又有何用?”
跟著又道:“就即或你交出手鐲能活下去,但你隻是築基期,至少在二十年之內,無法升到金丹,對葉家又有什麼幫助?”
幫助與被幫助,都是相互匹配的,就好像一隻螞蟻,想要幫助大象,即使心再誠,但力量太小,根本幫不了大象的忙。
以葉家的處境,如果遇到什麼危難,絕對不是小事,築基期雖然強大,但能力有限,到時還真不一定能幫得了。如果葉天官升一級或數級,到時所麵臨的危難就更大,梁蕭隻能望而興歎。
就好像劉慶鋒跟王景申一樣,劉慶鋒的修為是煉氣後期,平時小打小搞,或者一般事務,的確能派上用場,可是一旦王景申遇到生死危機,煉氣後期就顯得無能為力了。
打一個反比,如果劉慶鋒是豐昭然,具有元嬰老怪級的修為,那麼王景申這次即使被七安市抓捕,但要保命絕對無慮!
甘勝的話很毒,一針見血,將雙方的利害都點出來了。
葉天沉默不語,心裏在權衡。他並不是少不經事的人,多年的官場生涯,早已讓他學會了權衡利弊,學會了取舍之道。
過了一會兒,他抬起頭來,看著梁蕭,緩緩道:“教官,如果你願意搏一把,我也願意!”
這一句話,說得有點不好理解,一般的人肯定聽不懂,至少葉欣完全沒有聽懂,但甘勝聽懂了,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葉天的意思,其實是這樣的:梁蕭如果不參與尋寶,那麼應該危險不大,至少不會有性命之憂,而他則把甘勝帶回軍牢之中,這樣雙方都不會出現什麼損失,也無所謂賭與不賭。但如果梁蕭決定參與尋寶,這就是一個賭局,不但是梁蕭在賭,葉天也參與了這個賭局。
不同的是,梁蕭的賭注是他的性命,而葉天的賭注是他的前途!
很明顯,葉天占了便宜,他的賭注要小很多,所以他不敢決定賭或不賭,把這個權力交給了梁蕭。
當然,如果賭贏了,梁蕭得到的東西也更多,這是賭局千百年來不變的規則,押多得多,押少得少!
梁蕭到底如何選擇,暫時無法得知,卻說武思紅接到梁蕭的電話,連夜帶著人趕到望安蔬菜基地,將劉慶鋒帶了回去,跟著便展開突擊審訊。
劉慶鋒是王景申身邊最親密的人,知道的事情最多,隻要將他突破,那麼王景申也就難逃法網。
審訊由武思紅親自主持,另外還有兩名經驗豐富的警官陪審,成局則在一邊的監控室觀看審訊現場,隨時進行指導,可以說是陣容強大。
劉慶鋒身為煉氣後期,一直視凡人為螻蟻,這些年與王景申狼狽為奸,不知殘害了多少生命,這隻有他自己心裏有數。可如今他紫府被毀,淪落為一介凡人,這種淒涼的感覺,同樣也隻有他自己才能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