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洪門,現在隻剩下了零星的幾個人。
洪十三,秦關西,還有一個笑嘻嘻的大飛。
三個人,圍坐在一張桌子旁,要是能有一副撲克牌,正好湊成一桌子打鬥地主。
隻不過,這會兒幾個人都沒了心情,甭說鬥地主了,連飯都心情吃了。
洪十三坐在凳子上,眼前擺放著一個走動的鍾表。
秒針,分針,時針,一點一點的往前滑動。
鍾表上的指針每走一點,就代表留給洪十三的時間越來越少。
明天,這個時候,榮格雷便會殺來。
到時候,雞犬不留,一個不剩。
洪十三的眼睛瞪的溜圓,直勾勾的盯著鍾表上的指針,好像那一個鍾表便是她的整個世界。
“平生第一次,感覺時間過得如此的慢。”忽然,洪十三開口感慨了一聲。
秦關西和大飛又是對視一眼,秦關西先是開口說道:“十三姐,明日,榮格雷就要來了,你打算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洪十三啪的一下把手槍拍在桌麵上,紅唇開啟:“一個字,幹!”
“硬拚?”
“硬拚?”洪十三嗬嗬一笑,“咱們有什麼資本硬拚,憑我,還是憑你們倆?”
顯然,洪十三是不相信秦關西和大飛兩人能改變戰局的。
洪十三不信,別人也不信,任何人也不回信。
倒是秦關西和大飛,這倆哥們兒對視一眼,又開心的笑了。
“明日,榮格雷就來了,到時候,我找機會就和榮格雷同歸於盡,你們倆,就找機會走吧,走的越遠越好。”
洪十三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一個送死的計劃。
所謂的計劃,實際上就是去送死,洪十三已經安排好了自己的退路,她的退路就是沒有退路。
秦關西和大飛能走,因為他們倆的根兒不在唐人街,但洪十三不一樣,她是個正兒八經的唐人街人,她的家,她的根兒,她的一切,都在唐人街。
她走不了,也不想走,也不能走。
明天,洪十三決定用自己的生命去換取自己最後的一絲尊嚴,哪怕鮮血灑在牆頭,映紅了天空,當她倒下的一瞬間,麵對著洪家的列祖列宗,她洪十三也能大聲的告訴她的列祖列宗們,她,洪十三,沒有對不起洪家,沒有給洪家的祖宗們丟臉。
“其實,咱們可以和榮格雷玩玩的,真的可以。”秦關西咧嘴說道。
洪十三瞥了秦關西一眼,淡淡的說道:“哦。”
“你不信嗎?”
洪十三笑了笑,“我信,信你個大頭鬼啊,咱們三個,憑什麼跟榮格雷抗衡?玩遊戲,是需要籌碼的,咱們的籌碼就是咱們這三個人,而榮格雷可是有幾百人,幾百支槍啊。”
秦關西端起茶杯,飲了一口氤氳的茶水,當茶水咽下喉嚨的時候,秦關西說道:“有個事我沒告訴你。”
“什麼事兒?”洪十三喝了一口茶,稍微帶著些興趣的問道。
秦關西說道:“其實,我在華夏,不僅有大飛一個兄弟,我還有很多的兄弟,他們聽我在洛城紮了根,都紛紛表示願意過來。”
“你的那些兄弟,也都和你一樣,都犯了事兒,在華夏呆不下去了?”
“呃,差不多吧。”
秦關西說道:“他們也都是混黑的,這一陣兒華夏局勢有點亂,他們也都想來國外混混日子,搏搏出路。”
“來這兒搏出路?”洪十三一聽,當時噗嗤一聲就笑了,“一個月前,或許我十三姐還能拍著胸脯給你允諾一個出路,但是今天,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出路在哪兒,我又去哪兒給你找出路?”
秦關西也不知道怎麼解釋,隻好說道:“我那幾個哥們兒都是能人,身手厲害,有他們在,說不定就有了跟榮格雷玩玩的籌碼呢。”
洪十三一聽,一萬個不信,“你的哥們兒都是超人啊,還能一個打十個?”
“一個打十個?哈哈,恐怕他們沒這個本事。”秦關西嘴上這麼說著,心裏卻是想著,他那幾個哥們兒,恐怕一個打一百個都行。
“行了,你也別叫你那什麼華夏的哥們兒了。”洪十三擺擺手,“咱們三個明天都不一定活的下去,你就不要再讓你的哥們兒來送死了,這個世界每天都有那麼多的人死亡,你就不要再增添幾個冤死鬼了。”
大飛聽到這兒,一個沒忍住,在一旁添嘴道:“我們的那些個哥們兒,都是華夏黑道上的牛人,隻要他們出馬,就沒有搞不定的事。”
這話倒不是大飛吹牛皮,大飛所說的哥們兒,指的是李青,至善,泰隆他們,這哥幾個兒,在華夏黑道都是爺爺一輩兒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