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屈膝坐著個身穿和和服的女人。
女人五十來歲,保養得不錯,一張慘白的臉並無幾道皺紋,看起來倒也是風韻猶存。
安倍晴子像是哭過,眼圈腫的跟發麵饅頭似的。
當秦關西端著餐盤走進來的時候,安倍晴子匆匆起了身對著秦關西一鞠躬,居然用十分流暢的英語說道:“多謝先生了,謝謝您百忙之中還滿足我做菜的要求。”
“呃...不客氣,安倍首相也是我敬重的人,給他做一餐飯送行也是我分內之事。”
反正這種瞎話說了又不要錢,秦關西想怎麼說就怎麼說,隻是說了太多關於安倍苟才的違心的話秦關西這心裏還真有點鄙視自己,他什麼時候敬重安倍苟才那廝了?要不是被逼無奈,秦關西寧願做好吃的喂狗也不願意給安倍苟才這廝吃啊。
安倍晴子哪裏知道眼前的忠厚老實相的廚師在內心裏在想這些什麼,安倍晴子聽秦關西說敬重她的亡夫,心中也是感歎萬分。
“沒想到苟才在遇害之前還能有福氣享用您做的美食,這也是我唯一覺著欣慰的事情了......”
“安倍先生懂我的食物,他是我的知音,華夏有句老話,叫知音難覓,我與安倍先生也算是食物上的知音,得知他被害的消息,我也是悲痛不已啊。”
為了演的真一點,秦關西眨巴眨巴眼居然還掉下了幾滴眼淚。
安倍晴子不知道秦關西掉下的是鱷魚的眼淚還是真誠的淚水,但她見在異國他鄉還有陌生人為她丈夫落下眼淚來,她心中的感動是無言以喻的。
安倍晴子抽泣了幾聲,拿著筷子的手無論如何都沒能夾起餐盤中的食物吃上一口。
兩人哭,都在低聲哭,安倍晴子是真心實意的哭,秦關西是無奈的哭。
秦關西心想他和安倍苟才無冤無仇,秦關西殺了安倍苟才也是誤殺,手上的力道沒掌握好一巴掌劈死了這王八蛋,今兒個他哭兩聲也算是對的起他了...
還甭說,秦關西的幾滴鱷魚假慈悲的眼淚卻換得安倍晴子的一片真心。
安倍晴子感動的不能自己,哭了半天之後安倍晴子稍稍擦了一下淚珠,接著就抬起頭咬著紫青色的嘴唇說道:“先生,我有個不情之請,還望您答應我!”
安倍晴子說著話又起身給秦關西鞠了個躬,而且是九十度的十分有誠意的鞠躬。
九十度的鞠躬在全世界各個國家的禮儀中也隻有島國會那麼幹了吧,一般人和島國人相處一開始還真不適應他們這麼嚴肅的禮節,秦關西一時也適應不了。
大多數的華夏人在國內見的禮節大多是握手禮,武林人士的抱拳禮,隻有在死人的葬禮上大家才會行鞠躬禮,而且那些鞠躬也隻是輕輕一鞠,三十度便可,偶而也有見過六十度的,九十度的鞠躬在葬禮上也很少見。
可島國人都是九十度的鞠躬,或者說是近乎九十度的鞠躬。
大部分的華夏人第一次見島國人這麼恭敬的鞠躬都是很錯愕的,錯愕過後便是一絲感慨,咱華夏人什麼時候見過這麼恭謹禮貌的打招呼的方式啊,所以華夏人就覺著島國人很懂禮貌,很講禮貌。
其實秦關西很清楚,這不是島國人講禮貌,而是他們太奴性。
禮貌過頭就是自卑,自卑的本質源於他們骨子裏的奴性。
縱觀島國曆史,誰厲害他就服從誰,誰厲害誰就是能當他的幹爹。
當年華夏隋唐盛世的時候島國曾經派遣了大量的使者來華夏學習,他們模仿了華夏的漢字,模仿了華夏的製度,模仿華夏的服裝,飲食,等等等等,可以說當年華夏就是島國的幹爹,島國沒啥就來華夏學啥,然後回到自己的國家消防。
近代華夏沒落,西方崛起,島國更是青筋全過去學習西方的科學技術,甚至連政體都換成了西方的君主立憲製。
可見,島國本身沒有拿得出來的東西,他們的底蘊太弱小,隻能依靠舶來壯大,因此在島國人的骨子裏是有一些自卑的。
常年的自卑演變成了今日的恭敬,不管是哪個島國人都會九十度的鞠躬,可惜了,秦關西學不會九十度的鞠躬,他也不想學。
安倍晴子貴為首相夫人,但她骨子裏流淌的卻是傳統的島國文化的血液,安倍晴子一而再再而三的衝著秦關西鞠九十度的躬,秦關西看的錯愕又聽她說有個不情之請,秦關西忙擺擺手回道:“安倍夫人,您有話直說無妨,不必那麼客氣的。”
“那好,那我就直言了。”安倍晴子清清嗓子道:“我想請牛師傅跟我回一趟島國,在我丈夫的葬禮上給他做一餐冥宴伴他下葬,實不相瞞我的丈夫安倍苟才平時最大的愛好就是品嚐他喜歡的美食,我希望他升天堂的時候也能伴隨著他生前最愛吃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