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夜半驚魂,柳萋來擾
兩人沒睡多久,夜半三更時,屏婧被夢中柳萋的淒冽的笑聲驚醒。屏婧摸了摸額頭上的汗,抬起頭從瓶裏向天上望。好大的月亮,雪白皎潔,泛著像歲月沉澱的黃,好像,好像一張美味的烙餅。(。煞風景。=_=)屏婧摸摸肚子,嗯,有點餓了。自己沒法做吃的,隻好盤腿打坐來,開始慢慢吐納四周的靈氣。夜色墨般漆黑,無風的靜謐,而周圍的花草樹木卻輕輕搖曳,一點點螢火蟲般的白光慢慢彙集,然後飄進窗裏,桌上的花瓶中才不見。一切顯得那麼寂靜而和諧。坐在瓶中的屏婧突然重重地皺了皺眉,蒲扇團兒般的睫毛輕輕顫了顫。一杯茶的功夫,一道黑影“唰”地撞開窗,飛了進來。也當然不小心撞了下桌子,花瓶輕輕搖晃了一下,後又終於站定。那道黑影並未停下,而是一下朝床鋪上的江琅撲了過去。白皙的玉指上留著長而染的血紅的指甲,作勢要殺他。再觀瓶裏的屏婧,雖說摔得七葷八素,但還是立刻收了法。麵色一緊,飛出瓶外,剛好看到此景,屏婧快速地念了一句咒,聚了法力,朝那黑影打了過去。黑影的毒手眼見著要掐到江琅,被這麼一招,被迫立即閃開。屏婧見著要打到江琅,硬是活生生一收,哪知功力一下反嗜,屏婧捂著胸口一陣臉色難看。屏婧忍下痛楚,清麗的俏臉此刻緊皺在一起,胸前的布料也在不知不覺中被芊芊玉手給捏皺,屏婧咽了口唾沫,斷斷續續道:“你…是誰?大半…。夜不…睡,來炫耀…你的指甲嗎?”那黑影低著的頭緩緩抬起來,一身過時的血紅色的蘿裙,額前頭發淩亂不堪,杏眼裏泛著幽光,還布滿了血絲。眼角滑下一道血痕,朱唇此時在夜色裏卻反倒顯得格外血紅,而奇怪的是,她整個…。卻又都是帶著蒼白模糊的。屏婧見她,瞳孔收縮了下,後又抱臂平靜道:“柳萋夫人,你這是何意?”那柳萋倒也不說話,隻是溫婉一笑。但偏偏她的嘴角和眼角因此滲出更多的血。她幽幽道:“我,我要拿回那本書,你們,都滾。”聲音帶著怨念和殺意。“夫人,那本書你給我們了。”一旁本躺著“沉睡”的江琅突然坐起身,聲音溫潤而堅定。“江琅你個呆子,本就…。沒睡,為何不早些起來…咳咳”屏婧見他起身,突然很是驚訝又氣憤,不小心扯動了傷口咳嗽了兩下。正當屏婧打算和江琅大吵一架時,一旁被忽視的柳萋突然開口:“那是她給的,但它是我的。”江琅不語,隻是直直看著柳萋。而屏婧聽到柳萋此語,卻是有些暈,她?我?突然,屏婧一斂迷茫之色,眯起雙眸,厲聲問到:“你是誰?為何冒充柳萋?”“柳萋”笑了笑,音色帶著不屑:“我為何要冒充她?她連我的千分之一都比不上,我為何要冒充她?多說無益,那本書,你們交是不交?”江琅依舊坐在床邊,靜靜看著二人。他不過一介凡夫俗子,無法力可言,還是隻看戲便好。屏婧雙掌合十,輕輕閉上雙眸。氣湧丹田,彙具成一團。突然,屏婧猛的大喝一聲,飛身翻起,直直向“柳萋”打去。“柳萋”則後退一步,一個下腰,躲過一招,後又順著屏婧伸過來的玉臂猛得一抓,鋒利的指甲劃破長袖在玉臂上留下一道道血痕。原是不動聲色的江琅在此時卻突然站起身衝了過來,哪知江琅卻在眼見著撞到“柳萋”時,從她身體一下穿過。江琅才想起來,7“柳萋”不過是鬼魂,沒有肉身,怎能撞到。江琅懊惱地搖搖頭。
屏婧這邊可不妙。前幾日方才修複好,功力好不容易升了一層,化形亦是真實些。哪知,…。屏婧咬了咬銀演牙,歎道:“好生厲害的指甲。”但隨後還是輕撫傷口,再次聚力。抬眼一看,“柳萋”正在脅迫江琅交給她書,貌似惱怒十分,抬手要了解了江琅,屏婧這時手中白光已然團聚,朝“柳萋”飛去。“柳萋”啊地慘叫一聲,?捂著右肩後退幾步,倚在窗邊。喘著粗氣望了眼窗外,突然惡狠狠留下一句話:“你們自個兒好生想想,我會再來找你們算賬的。”然後飛出窗外,天邊微微發著亮光,露出了魚肚白。江琅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土,整了整衣裝,後又走過來。看著屏婧臂上的傷口,溫和問道:“沒事吧?”屏婧捂著傷口。不答話,挑眉看他,聲音裏卻帶著冷意:“江琅,方才,為什麼不躲,還要裝睡?!你知不知道,如果那個假柳萋的指甲抓到你,你就命喪黃泉了!”江琅不語,轉身去打開床邊櫃子,摸索著拿出幹淨的布料,和藥粉。屏婧有些氣憤他不說話。捂著傷口也不理他。江琅看著她道:“傷口,再不處理,會加重。”屏婧瞪了他幾眼,哼了一聲,手依舊緊緊抱著。江琅又和屏婧對視幾眼,終是溫潤道:“屏婧姑娘,你是否知道有一種症狀叫做鬼壓床。江某當時就是如此。”屏婧雖是妖精,可還是挺愛看書的,以前就經常聽富商的大夫人讀書,又看著她作作詩,自是懂得一些。屏婧依舊偏過頭,但氣勢分明弱了些:“真,真的?”“嗯。”屏婧終於把手伸過來,等著江琅包紮。誰知有些寂靜的房間裏隻聽到布料磨蹭的聲音。屏婧疑惑側過頭,看向江琅。原來江琅拿來的那塊布料是用來綁住頭遮住他自己眼睛的。然後修長溫暖的手才摸索著拿起藥瓶,卻是很快撩起屏婧的衣袖,露出玉臂上白皙嫩滑的肌膚,找到傷口,開始輕輕灑藥。屏婧問他:“江琅,你這是作甚?”“非禮勿視……(江琅,當醫生就不要管這些了…=_=)”一陣沉默無言。直到外傷包紮好,屏婧換好了新衣裳,江琅才解下布料。屏婧動了兩下手臂,抬起頭問江琅:“柳萋怎地了。她是鬼魂,應該不會有人能冒充她吧?”“不知。”江琅回答完,麵無表情地收拾東西,然後拋下一句“你暫且好生歇息,我去熬藥。”然後就離開。屏婧卻一下叫住他:“江琅呆子!那本書呢?”江琅聽到這個稱呼眉頭抽搐了一下,然後淺笑著回頭道:“江琅,琳琅的琅。”頓了頓,複悠悠道:“那本書在下把它藏於枕下。屏婧姑娘你要看?”屏婧點點頭,用食指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戳著太陽穴:“我想弄明白,那個假柳萋是誰,嗯,還有,那本書到底有什麼。為什麼假柳萋要那般看重。”江琅聽罷,從懷中拿出個小藥瓶兒,倒出兩粒黑黑的藥丸兒在掌心,伸手遞到屏婧麵前。那隻手白皙修長,骨節分明,掌心紋路細膩清晰,那藥丸置於中心,黑白分明,煞是好看。屏婧遲疑了兩下,終是接過來然後一口就要吞下。江琅伸手攔住屏婧:“外用,溫水化開,塗抹。”屏婧一臉菜色。好在江琅轉身很快從枕下拿出書,拿給屏婧。屏婧黛眉一挑,喲,這書還下了閉鎖咒。捧起來,輕輕吹一口氣,咒令解了。江琅卻是看不懂,屏婧這是幹什麼,我的床還沒那麼髒吧,還吹口氣。頓時臉色黑了一點。屏婧卻是一點都沒察覺,法力耗費太多,今日沒那麼閑去管江琅呆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