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裴白原來那些美好的回憶,再看著裴齊難過慌亂的樣子,陌沁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的誰多一點,心亂如麻。
急急的上網查詢著裴白的病症,查了很久才睡下。
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尋找腎源做腎移植手術,而其它的辦法都隻是延長壽命和延長腎功能。
裴齊也曾偷偷問過醫生,自己的腎可不可以捐給父親,醫生搖著頭說他還小,會影響手術成功率,再說就算是直係親屬,也不一定能配型成功,裴齊才肯做罷。
陌沁也多方麵的了解著腎移植的問題,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關心裴白的身體,還是擔心著裴齊的感覺。
她分不清道不明,她了解到了腎源需要配型成功,就可以做移植手術,她記得自己血型和裴白的是一樣的。
一天裴齊高興的告訴陌沁,“老陌,我爸的主治醫生說可以讓我去做個腎配型,如果成功我爸就能好了。”
陌沁的心髒似忽漏停了一秒。
又有一天裴齊失落的告訴她,配型失敗,她的心髒依舊漏停了一秒。
陌沁在心裏掙紮著,這生命中重要的兩個男人,都在糾結腎髒的問題。
仿佛一切都有天意在安排,陌沁還是背著裴齊父子偷偷去做了配型,竟然成功了。
當陌沁知道自己的腎可以通過手術放在裴白身體裏的時候,連她自己都覺得命運的安排如此可笑。
裴齊很快就要去大學報道了,臨別前見了陌沁。
陌沁幽幽的問著裴齊,“小齊,如果我可以把腎給你爸,你會怎麼樣?”
“哪有那麼容易。”裴齊撇撇嘴,有些失落。
“我是說如果。”
裴齊認真的看著陌沁,“老陌,你還是忘不了他對嗎?”裴齊眼神裏有種複雜的情緒。
陌沁沒說話,她不知道怎麼回答。
“我覺得我問得有些可笑,你本來就一直沒忘記,隻是我自做多情的以為我能讓你忘記。”裴齊有些自嘲的說道。
感覺到裴齊的異樣,陌沁伸手想撫著裴齊的臉龐,若是在平時裴齊會很受用,而現在這隻剛伸出來的手被裴齊一把抓住,把陌沁捏得生疼。
“你難道現在還愛他愛到想給他一顆腎的地步嗎?”裴齊眼裏射出一道隱忍的怒意,灼傷了陌沁的心。
陌沁抽回被捏痛的手,淡淡轉身,“他是你父親。”
“我知道他是我父親,不用你提醒我,不用你提醒我,我隻是他的替代品。”裴齊突然很生氣,很心煩。或許是這段時間父親的病讓他覺得內疚和害怕,口無遮攔的說著帶刺的話。
“你明明還是在意,又何必裝做不在意。”陌沁有些受傷。
裴齊突然不想在這樣的氣氛下聊下去,準備離開,卻走到門口停住腳步,他多希望陌沁能向那次主動來抱住他,留住他,至少他認為這樣的陌沁是在意自己的,隻需要這一點在意他可以赴湯蹈火。
陌沁沒有擁抱,沒有挽留,沒有說話,甚至連頭也不曾回一下。
裴齊堵氣的離開了。
陌沁苦笑著暗想,終究還是退縮了嗎?這樣也好!隻是自己的心感覺很窒息,快要不能維持呼吸。
裴齊乘火車去新學校,即將開始他新的人生裏程,他什麼時候的火車早已經短信給了陌沁,沒有回複,裴齊不知道陌沁會不會來送自己,可還是傻傻的等著,至少這樣也能證明那點在意是有的。
等到火車已經開出一個站,裴齊才嘴裏咀嚼著苦澀,很久很久都未曾散去。
到了新校園,離家遠了,什麼都要去布置和適應,裴齊忍著好長一段時間不去給陌沁消息,小小的懲罰一下那個該死的女人,讓她不在意自己。
陌沁全當裴齊放棄了,那些暖心的東西又被她鎖在了記憶裏。
裴齊不知道自己輕擦出來的這一絲縫隙,被陌沁一點點的撕裂擴大,直到陌沁整個人逃了出去。
陌沁對裴齊的夢停止了,她堅信自己不再會受到裴齊的幹擾。本就性子清冷她,如今更如寒冰,簡單的過著日子,不再等待和翻看裴齊的短信,她固執的認定,就一直這樣下去裴齊會忘記她,放棄她,抹去她這個汙點。
這樣裴齊依舊能做他父親的好兒子,有一個沒有汙點的人生。
裴齊終究忍受不下去,在一個周末打通了陌沁的電話。
電話響起的時候,陌沁掛斷,裴齊發狠的撥著電話,每次都被掛斷。
裴齊開始著急,老陌從不掛斷他的電話,任何時候都不會。
沒有辦法下他隻得發短信,“接電話,小齊有急事。”然後又撥了電話。
接通了這次,“為什麼不接我電話。”裴齊有些氣急敗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