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來越沉,韓雪呼吸均勻,在沙發上睡著。
感覺有點冷,迷糊間醒來,準備起來倒杯熱水喝了再回臥室去睡覺,眯著眼,卻見沙發上有一身影。
仔細一看是歐曉。
懶懶的問了句,“那麼晚了不睡覺,發什麼呆。”
歐曉不回答,隻定定的看著茶幾,韓雪不知道為什麼感覺歐曉看的是茶幾。
因為從她的角度根本看不到歐曉的臉,被長發遮擋了整半張臉。
韓雪倒了杯水,正準備喝下,轉身卻看見歐曉正在消失,準確的說就像燃燒的紙張一樣,一點點化成飛灰,韓雪害怕極了,怕歐曉就這麼消失不見。
大喊一聲,“曉曉!”驚得手裏的杯子掉在地上“啪”的一聲。
韓雪從沙發上驚坐起來,汗濕了一身,原來是做夢,也許是太想念歐的緣故。
定了定心神,還是不由自主的看向夢裏歐曉坐的地方,果然是空空如也。
韓雪不是膽子小的人,若是歐曉的魂魄回來,她也能依舊笑著對待,因為她相信,即使陰陽相隔,歐曉定然也視她為親姐妹護著。
起身擦了擦汗,喝了杯水,坐在沙發上,回想著剛才的夢境。
雖然沒看到臉,但她知道那是歐曉。
很自然的看向茶幾,茶幾上沒有什麼特別的。
當韓雪看像茶幾上躺著的那一顆菩提,心裏莫名的一怔,夢裏的人看的就是這個。
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心裏就那麼篤定,就是覺得夢裏的人是毆曉,看的就是這顆菩提珠子。
韓雪拿起這顆珠子細細看著,一根很長的編織繩竄著那珠子,不算大,隻有大白豆那麼大點。
“這是蓮花菩提,是大葉蕨類植物的種子,再經過打磨出來的。”韓雪記得歐曉就是這麼對自己說。
歐曉當時的神情是很得意,很開心的,仿佛這顆叫蓮花菩提的珠子,她想要很久才得到一般。
對於文玩那些事韓雪並不十分了解,隻知道歐曉走哪都很喜歡帶著,有時候將繩子綰在手上,有時候戴在脖子上,有時候又放在包裏,珍惜得不得了。
韓雪恁是沒看出來哪像蓮花,隻是覺得那原本淺褐色木質的珠子上麵浸染了斑斑點點的血色,看著像塗上去的油漆,很有光澤,記得文玩裏管這種情況叫作“上瓷”。
韓雪上網查詢了一會,這才弄明白這是文玩的一種珠子,和佛教有些淵源。
這越查越查不明白了,因為韓雪查到的多半是要很多顆這樣的珠子才佩帶,而歐曉的這顆珠子顯得有些孤零零的。
總歸是夜太深,韓雪還是打著嗬欠回房睡去了。
第二天。
韓雪一早打理好自己,去了本市最大的專業健身中心。
這個健身中心是會員製度,會費也分等級,屬於大型會所。
裏麵有比較熱門的瑜伽、台拳、柔道、遊泳、以及很多中高檔健身器材。
而韓雪則在台拳課程裏擔任助理教練,雖然韓雪才考了藍帶,健身中心的主教練喜歡把教導新手入門的事扔給她,做個逍遙的甩手掌櫃。
韓雪也不惱,本份的做著自己該做的事,反正都是按課時授課,待遇不錯,也不累。
剛下樓,一個身影閃出,韓雪本能地一個轉身,漂亮的側踢,就聽到一聲哀號。
站穩了身子,打量著被踢中的人,竟然是那日在墓園揍的那個記者,韓雪才收了勢,暗罵:這混蛋不長腦子的嗎?上次沒被揍夠,老鬼鬼祟祟的出現。
這一腳的力道不輕不重,羅宵正揉著被踢重的部位,弱弱的看著韓雪,見韓雪沒道歉舉動,終於忍不住嘟囔,“你說你一個女孩子,為什麼每次見麵都跟母老虎似的……”
話還沒說完,韓雪揚了揚拳頭,絕對是威脅,羅宵把舌頭吞回嘴裏,訕訕地扯出一個不自然的笑,手很自然的做出投降的動作,樣子有些滑稽可笑。
這次羅宵學乖了,隻乖乖的跟著韓雪,也不說話,韓雪去哪他跟到哪。
“你有病啊?跟著我幹嘛?”韓雪終於忍不住轉身質問,聲音有些大,聽起來有點像咆哮。
羅宵訕笑,“我沒惡意,隻是想和你好好聊聊。”
“滾蛋,我不接受采訪。”韓雪有些氣急敗壞,她可不認為自己是個脾氣好的人。
“不算采訪,我真的是有很多疑問想弄明白。”說著羅宵從包裏掏出來一疊照片,很厚的一疊,遞給韓雪的時候小心翼翼,估計是被揍得有些心虛。
韓雪接過照片,翻看了一會兒,全是歐曉的照片,看樣子是被偷拍的,心裏一下竄起無名火,剛想發作,羅宵卻指點,“看裏麵的那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