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程,初夏走了以後,我一直在想,我曾經做的事,到底是對的,還是錯的。我的童年的確黑暗而又肮髒,那又何嚐不是我一手造成的呢?後來,我為了得到安氏,整垮蘇琪……我的母親,我眼睜睜地看著父親死在自己麵前,我逼死了自己的母親,導致安沉一直痛恨我到他死亡……這一切,都是我種下的惡果……
再後來,我遇到她,卻又把這種人生帶給她,讓她經曆那種事,讓她痛不欲生……我們都被仇恨蒙蔽了雙眼,才變成如今這樣。”
安澤的語氣很平靜,像是完成著一種傾訴,這個過程認真而平靜。
安澤抬起手,附在自己的心口。
“徐程,說實話,我現在很平靜,也很快樂……我現在不會擔心失去初夏,因為她就在我的心裏,我知道我愛她,她也愛我,這樣就很好……最開始我愛上初夏的時候,我覺得自己是被判了死刑的人,活在黑暗中,遲早會下地獄,愛上她,我真的很懼怕會失去她,所以我用盡一切辦法讓她與世隔絕,我把她守在我的身邊,我讓她活在我的愛裏……這愛,很自私……
現在呢?我突然看得很開了,我愛著她,她在我的心裏,這就夠了……”
安澤捂著心髒,那顆年輕的心髒充滿生命力的跳動著,就像林初夏一樣,那麼有活力。
徐程趕緊抹掉了眼角的淚水,站起來,恭敬地鞠了一躬。
“安總,那我先走了……”
安澤點了點頭,坐在花室裏喝著那杯溫熱的茶水。
……………………
徐程穿過絕色山莊的別墅往外走,突然注意到別墅的後花園上,立著的一個墓碑。
是一個夫妻的合墓。
“愛妻,林初夏。丈夫,安澤。”
徐程愣在那裏,一個大男人,眼淚又不自覺地掉了下來。
徐程走到大門前,回頭看著掛在正中間的那幅油畫:
一片星辰燦爛的星空中綻放著色彩炫目的煙花,下麵是一樽巨大的冰雕,反射著耀眼的光芒。
水晶一樣的樓台,仿佛置身幻境,高台上站著一個穿著長裙的嬌小的女孩子和一個高大的男子。兩個人凝視著彼此。
畫的右下角寫著一行小字:
“ 至妻,初夏:
你比星辰燦爛,比煙花炫目。
安澤。
至夫,安澤:
你像是我的鑽石冰雕……沒有永恒的美麗……
林初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