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荷捧著木匣子的手微微握緊,這麼好的價格要不要當掉呢?這個人可信嗎?今後要是找不到他人呢?一連好幾個疑問使得水荷輕輕蹙眉,如果錯過了這個人,怕是沒人會給出好的價格了。
“姑娘無須多想,這價格我出得起,也就給得起。”說著,麵具人從懷裏掏出一張一千兩的銀票放在桌上。他不知道女子還在猶豫什麼,這價格走遍天下也不會有人出得更高。
呃!掌櫃的瞪大眼睛死死盯著銀票,活了大半輩子了,還是第一次見到一千兩的銀票。水荷不自覺的挑一下眉,自己還是第一次見到銀票呢。
經過內心一番較量,水荷正色看向麵具人,道:“好,我願意接受公子的出價,隻是公子看來並非蒼楓鎮的人,日後我該在何處贖回我的玉墜呢?。”
“哦,那你打算何時贖回呢?”麵具人不作回答反而問起水荷來。
這個問題倒是問住了水荷,一千兩銀子不是小數目,何況贖金還要翻倍。
“三年。”水荷看著麵具人肯定的回答道,三年的時間足夠了。
“小姑娘,這麼大一筆的銀子不是開玩笑啊,怎麼也得十年的時間呀。”不等麵具人回答,掌櫃的倒是急了,想自己一年收入不過一百兩銀子收入,除去一家人的用度,也就五十兩銀子淨入。
“小姐,三年的時間是不是太過緊迫。”珠兒也擔心自己小姐不能如期拿出銀子。
麵具人也有些意外的看向女子,他原本以為是官家小姐一時救急,回到家不過幾日就會贖回玉墜,讓自己做個輕鬆的買賣。現在看來不是那麼回事嘛,既然自己話都說出去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珠兒,無須擔憂,我自會有法子的。去,把這玉墜給那位公子。”水荷給予珠兒肯定的眼神。
珠兒接過木匣子送到麵具人麵前,又拿過銀票給自家小姐。
“多謝公子的雪中送炭,三年後的今日還請公子來此一趟。”水荷對著麵具人一鞠躬,表示感謝。
說完,轉身離去。
麵具人望著那一抹離去的背影,輕輕一笑,有意思,他倒要看看三年後女子如何拿得出兩千銀兩。
......
翌日。
女人坊開張的同時,水荷跟著陳氏去了私塾,聯係親屬都記著陳家。隻說是陳氏的遠方表親侄女,有事讓陳家知曉就好了。在這耳目閉塞的小鎮子裏,離京城至少上月路程,蘇水荷並不擔心她的身份會被別人發現,何況京城的人也不一定知道她的存在,名字不加掩飾。
私塾牌匾叫潞山院。潞山院進門是個坐南朝北的四合院,用來夫子住宿與記名處。往裏麵直走一進是個休閑的院子,種植各種花花草草。居中一個小池塘架起一座小橋,假山引水,各處有小亭子歇息,用來學生娛樂玩耍。東麵西麵各有一扇月亮門上掛有‘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等字樣。進門裏麵是學生學習的地方,東麵是女子院,西麵是男子院。潞山院設立的科目有刺繡,琴棋書畫,醫藥,騎射等,任由學生選擇自己要學習的科目。蘇水荷選了刺繡,琴,書畫,醫藥。
一切都弄好之後,蘇水荷便讓珠兒送陳氏回去,自己去了東麵。剛進書畫房蘇水荷就被一個清秀女子拉著坐在旁邊,這女子蘇水荷前幾日見過,是陳宏的嫡親表妹楊秀玲。
“水荷,身子還這麼弱,不在家中休養就來潞山院讀書,身子哪裏受得住啊!回頭我讓娘燉了雞湯送到你家去…”楊秀玲第一次見蘇水荷的時候,蘇水荷才從昏睡中醒過來。如今見了不免嘮叨一番。“我身子早就好了,你就不要擔心了,珠兒天天給我吃補藥,我都發胖了。”蘇水荷看著身旁才見過幾次麵的女子,卻對自己嘮叨不停的關心,很是感動。為什麼身上流著同樣血液的庶姐庶兄對自己就是拳打腳踢?
傍晚,辰時。負責打理女人坊的李掌櫃來了。
“主子。”
水荷要的是絕對忠誠服從的人,所以願意為她做事的都喚她為主子。
“ 鋪子裏的貨物好賣極了,那些個夫人小姐對我們的物品愛不釋手,就連知縣夫人也說沒見過這麼漂亮的繡品。買了好幾樣呢…今日大小物件共出了二百四十六件,收了一千五百文錢。”李掌櫃將一個裝著錢的小包裹和賬本遞給水荷。
蘇水荷接過賬本放在一旁,並沒有收下錢袋。道:“李掌櫃辛苦你跑這趟了,銀子你都留著,新店用銀子的地方難免多些。以後半個月來交一次賬就好了。”
李掌櫃恭敬應著,眼裏滿是對主子的敬佩,雖然隻有十三歲。想自己以前在大戶人家管賬本,後院的姨娘們爭奪掌權。自己被別人算計進去,換了假賬本,偏偏自己又找不出漏點,身無分文被趕出來,後來流落到蒼楓鎮被陳弘帶到工坊。因不服主子年歲太小,就將自己一直放在身上的假賬本拿出來發難。沒想到自己當初怎麼也找不到錯誤的賬本主子花了二天時間就找出其中漏洞,至此李掌櫃便對蘇水荷口服心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