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說來話長……”
秦旖雪之所以對王冰淩印象如此深刻,就因為在學校裏,她做了一件驚世駭俗的事:
“……王冰淩在學校時就喜歡寫歌,那時剛進校園,不少同學每天都在瘋玩,隻有她一個人安靜地呆在宿舍,而且每次問她,幾乎都是在構思歌曲旋律。
那還是大二時候吧,就因為超越時代的出現,歌壇刮起了一陣原創風,而冰淩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居然下決心要給每一個歌手寫一首歌!這女孩初看人很文靜,但骨子裏卻是個偏執成狂的激進少女,從大二開始到大學畢業,她真的為當時流行歌壇的歌手們每人寫了一首歌,並署名後逐一發給他們……”
說到這裏,秦旖雪頓了一下,仿佛在回憶什麼,良久,她才繼續道:
“然後不用問——這些發出去的郵件也好、信也好,全部石沉大海。”
江清川愣了一下,問道:
“那你看過她寫的歌麼?”
“說起來,那時候我也是歌手,所以她還給我寫了一首呢,隻是……”秦旖雪臉上一紅,瞪了一眼江清川道:“一方麵我要接手秦朝,所以不打算再唱歌;而另一方麵,能要來‘Y’的歌曲,誰還會看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寫的?”
江清川一翻白眼:
“所以你沒要?”
“其實我看了,隻是……我也跟她說了我要退出歌壇的事,她說她理解,然後她就當著我的麵撕掉了這首歌,還說,她為每個人準備了一首歌,既然我不再唱歌,那我的這首歌就這樣算了……”
“恩,確實夠偏執。”
江清川能想象到,這樣的女孩雖然文藝範十足,但也很容易陷入思維死角。在她的世界觀裏,她會把每個作品當作是自己對外界的表達——如果不被人理解,那寧可親手毀了它。
葉語嫻聽得入神,見秦旖雪沒有繼續的意思,忙追問道:
“那後來呢?”
“語嫻啊,一百來首歌發出去都沒有一條回應,換了你你會怎麼想?”
“放棄?……我覺得我肯定會放棄。”
葉語嫻可以想象得到,那種被人拒絕的滋味得有多麼難受。
“嗬嗬,換成我,也許和你一樣——但是她沒有。”
仿佛這些事就發生在昨天一般,秦旖雪對當時發生的事還曆曆在目:
“她把自己關在宿舍將近一個月!那種狀態下,我們都怕她心裏受到創傷會做出什麼傻事,所以天天輪流照顧她,直到畢業前幾天,她突然收到了一封回信……”
“歌曲被采納了?”
“不是。”秦旖雪搖搖頭,很認真地說道:“是一個署名‘暢’的人給了她回複,而且是一封很長的信。”
“信?手寫的?”
“少見吧?誰能想象這個年代還有人會寫信!而且我看了,那厚厚的信封裏光是信紙就十幾張,而且密密麻麻寫了好多字!”
“估計不是歌曲被用——合同書沒那麼多字可寫。”
秦旖雪白了一眼江清川,繼續道:
“當然不是合同!是糾錯——那位‘暢’一方麵肯定了她的旋律、編曲水平,但另一方麵,認為她的詞寫得很差。信裏說,和她的曲子比起來,歌詞上少了很多靈性,這讓她的作品大打折扣。”
“歌詞差?”
“是啊!”秦旖雪目光變得有些迷離,仿佛掉進回憶般無法自拔似的,緩緩說道:“那天,冰淩一個字一個字地看完書信,然後興奮地像個小孩子,收拾好行囊後,便消失了……”
“消失?!”
葉語嫻捂住嘴巴,臉上滿是擔憂。而江清川推斷,這丫頭肯定不是盲目離開,所以猜測道:
“她去找這個寫信的人了,對吧?”
“沒錯!”秦旖雪點點頭:“這一去,我們就再沒見過麵了,而且聽說畢業證書她都沒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