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聲的笑意更濃了，明顯的不信。
“你不信我幹嘛還問我？”
林雲有些怒了，腳下一用力，轉過了身，看向了那女聲的來源。
映入眼簾的，是宋從曦一襲黑色的無袖長裙，從上半身露出兩個修長的手臂，多了一絲誘惑的美感，而在裙子快要接近地麵的地方，有一些向上的花朵狀蕾絲模樣的包邊，似乎是為了便於行動，反而也給宋從曦增添了幾分嬌媚的氣質。臉上的血色有些淡，有點偏病態的白，但這種柔柔弱弱的氣質，配著那襲黑色的長裙，讓林雲有一瞬間的恍惚，竟有些呆了。
“你真不是高先生的徒弟嗎？”
宋從曦笑了一下，帶起臉上兩個小小的梨渦，從著林雲問道。
“不是”
林雲雖然覺得眼前這個女生有些分外美麗，但想到高餘生在餐桌上饕餮的模樣，還是搖了搖頭，咬牙拒絕了。
“你這小子，討打呢”
“咣”
林雲剛剛說完，腦袋上就被重重的敲了一下。順手從路過的服務員那扯過方巾，擦拭了嘴角，輕飄飄的放在林雲手上，留下一句回去再收拾你，高餘生才衝著俏生生站在不遠處的宋從曦開口了。
“你不該留下來的。”
宋從曦剛剛還浮現著的笑容，聽見這句話，瞬間消失得一幹二淨，話裏多了一絲無奈。
“我知道的，可我放心不下我哥。”
“你應該知道，你留下來也沒用的。”
林雲看著身前咄咄逼人的高餘生那堅定的表情，又看了看不遠處臉上全是苦澀的宋從曦，心中一動，拉了拉高餘生的衣袖，開口了。
“老高，別人留下就留下吧，這可是別人家，再說，你看看你身後的桌子，吃都吃了，總不能擦幹淨了嘴巴就不認人吧”
“她不是人，她有自己該去的地方。”高餘生低下頭，頗為無奈的搖了搖頭。
“不是人，難道她是鬼啊，你就是吃”林雲多了一絲憤怒，不滿的衝著高餘生說道，隻是還沒說完，就停了下來。
看了看那襲黑色的無袖長裙，又看了看宋從曦那病態到近乎沒有血色的臉龐，林雲還是有點不敢確定，走了兩步，來到宋從曦的背後，看了看那被黑色長裙遮住了的地麵，在那燈光的照耀下，依舊隻有黑色長裙拖地的蕾絲花邊，沒有任何影子的存在。
林雲心中一驚，直接跳回了高餘生的身邊，帶著幾分驚魂未定開口道：“老高，還真的有鬼啊？”
高餘生把右手舉了起來，狠狠的給了林雲一個手釘，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感情以前一直以為我騙你啊？難怪打一次才學一點，根本你就不相信我說的啊”
林雲捂著頭，帶上了幾分哭腔
“你也沒說是真的啊！
高餘生“咣”的，又把手放林雲的頭上敲了一下。
“還敢說，還敢說”
林雲捂著頭唯唯諾諾的，也不敢還嘴，隻好睜大了眼睛，看著宋從曦，希望她能求個情，讓高餘生停止他的暴行。
也不知道宋從曦是不是體會到林雲的眼神了，還是真的有事，在林雲第三十二次眨巴自己的大眼睛之後，宋從曦收拾了一下情緒，緩緩開口了，溫軟的聲音裏充斥著難以掩飾的苦澀。
“高先生，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你會幫我的吧。”
高餘生聽見宋從曦溫軟的聲音，手裏敲打的動作也停了下來，帶著無奈的表情看向了她。
“宋小姐，你們應該知道我們的行規的。我最多幫你入殮而已。”
雖然知道高餘生不可能那麼輕易的就答應，但腦子還是忍不住懷揣著一股僥幸，當親耳聽見高餘生拒絕的話時，還是一股濃濃的失落感，浮現在了宋從曦的心頭。
“好吧，高先生，打擾你了，我就先走了。”
宋從曦衝著高餘生和林雲微微躬了躬身，提著自己的長裙，轉身離開了。
林雲很清晰的看見，在她躬身的那瞬間，某個晶瑩的東西，從她眼眶掉了下來，輕輕的砸到了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