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像一個故人罷了……”輕囁了一口酒，淡聲說道。
禦揚同樣舉杯與其對飲，仿佛無意的詢問。“可問是人皇的什麼故人？”
“吾妻。”扯出一個笑容。
妖王看向那華服男子，不禁冷冽的扯著嘴角，既是他妻子，又怎會是故人？
不過他也沒用刨根問底的習慣，隻當作落雲初不願意說罷了，未再繼續難為的詢問。
一旁的孤鴆毫無厘頭的撓著頭發，他是調查過人皇的，人皇曾有一皇後，後因為其母族一係謀劃篡位造反而被廢了皇後之位，那個皇後的畫像他無意間瞟了一眼，傾國傾城四個字絕對是配得上的，隻是他卻看不出哪裏與墨琉璃有相像之處，完完全全是互不相幹，沒有一絲相像的兩個人啊。
晚風清冷，墨琉璃現在角樓欄杆處吸了幾口空氣，妖界的空氣遠遠比不上人界，總是透著一股令她不適應的氣息。
頭頂一輪殘月半遮半掩的躲在雲層後方，清冷又黯然光輝照射在大地上，冷風鑽入衣領，墨琉璃緊了緊衣衫，肩頭一暖，一件男子的外袍落在她身上。
熟悉的龍涎香的味道吸進鼻息，墨琉璃愕然的轉過身去。
如猜測般地男子，負手而立在她身後，正在看著她。
二人注目很久，過了一段時間，落雲初率先打破這其中的寂靜，開口喚道，“琉璃……”
滿是思想的味道，在他周身盤旋著，淒然痛苦又糾結的望著她。
墨琉璃閉了閉眼睛，然後苦澀的動唇，“原來你早就認出來是我了。”
“無論在哪裏，你怎麼樣，我都會將你認出來。”
“夜風蕭瑟，寒氣太重，琉璃就先下去了，望皇上諒解。”逃避般地不敢看他的眼睛，準備隨便找一個借口離去。
抓住墨琉璃準備離去的衣角，落雲初將其一把別進了懷中，突然撞進一個溫熱的胸膛，令她著實一驚，反應過來從他懷裏掙脫。
高大的陰影將女子完全的籠罩住，落雲初似乎很看不懂她，雙手捧著她的臉頰，目光異常不解的望著她，削薄的唇動了動，聲音很低，低的沙啞：“你過得並不好……”
墨琉璃垂下眼瞼，掩住眸中酸澀。“皇上多憂了，我……我很好。”
“你是在欺騙我，還是在欺騙自己？”
“……”
“你瘦了。”滿是疼惜的開口。
“……”
這次不待墨琉璃回話，落雲初便壓抑不住心中的思念，糾結也帶著一分忐忑的咬向她的櫻唇。
墨琉璃反手遮住唇，無情的擋開，令那一吻落到了她手心處，然後這個舉動在別人眼中看來，更似是二人互相擁吻。
“琉璃……”將眼前的嬌小女子緊緊的抱緊，想要將她揉進自己身體一般。
她可以感受到那溫暖懷抱的小心翼翼，他在微微顫抖著，怕她的抗拒。
“皇上請自重！”掙脫不開落雲初，隻能厲聲喝著，提醒他鬆開手。
看向就要發怒的墨琉璃，落雲初也隻得放開了手，指腹貪戀的磨擦她眉眼，才驚訝的發現墨琉璃的臉太白了，幾乎沒有點血色，唇齒間泛著濃稠的苦楚，星眸一點都舍不得移開的鎖著她。
倏然冷下來的空氣，以及一略而過的陰風讓墨琉璃倏然戒備起來，心虛的推開落雲初，披著他衣袍的肩膀忍不住的發抖，跌跌撞撞的往開逃似的跑回承明殿。
獨留下那男子落寂又淒然的身影，被半遮的月亮將影子拉的欣長。
闖進承明殿慌忙的將門關上，祈禱著剛剛那是她的錯覺，可是下一秒這種幻想便被無情的打破了。
一回身，看到身後的人，嚇得墨琉璃幾乎要倒在地上。
暗處慢慢勾勒出一個身材高頎的男子，火紅的衣袍好像浸入了鮮血一般刺眼，那男子此時正姿態慵懶的靠在軟床之上，一臉邪氣的望向她，眼瞳中的冷意以及周身森然的殺氣，不得不讓墨琉璃接受事實。
她在角樓外看到的那個黑影，果然是禦揚……
黑金色的鳳眸，幽幽的看向她，冷冽逼人的氣息快要將屋內的空氣都凍結了。
“禦揚！”
墨琉璃隻覺得一口鮮血堵在了喉嚨中。
“過來。”猶如上好的和田玉雕刻出來的手指，衝墨琉璃勾了勾。
機械的服從著走向禦揚，渾身都在顫抖著。
“跪。”冰冷的話從他的薄唇中吐出來，而他則是一副玩弄著物色已久的獵物般的眼神。
聽到禦揚的話，墨琉璃隻覺得膝蓋一痛，下意識的被迫跪了下去，難堪的瞪向他，不甘的掙紮著，想要站起來，憤怒充斥著她的每一個舉動。
禦揚見狀，反而勾唇一笑，眼底沒有絲毫的波瀾，眸光瀲灩，卻好像冰封了千年的冰川一般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