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六爺,來不及過去了!”馬龍嵐身後,他的一個族人見崔封被擊中,大聲喝道。
馬龍嵐麵露狠色,手中一把凡鐵鑄造的匕首,刺進了一個修士的脖頸,厲喝道:“衝過去,能讓我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心悅誠服的人,說什麼也要保住!”
可是,即便他嘴上這麼說,但事實上,他已是分身乏力,自己一幹人都陷入了困境中,談何去營救崔封。
那馮府的大管事暗道一聲僥幸,她連續打出兩道靈彈術,已是耗盡了她的靈力。眼下看來,能製住崔封這如入無人之境的勢頭,她已是達到了目的。
老嫗將丹田內的靈力揮霍殆盡後,便退入了人群之中。
“哈哈,逃吧,你逃得越遠,你姐姐就死得越慘!她死後,我們還要盜走她的屍骨,拿去沽寶大會上拍賣!”
崔封倒在地上,耳畔響起了不知來自哪裏的邪笑嘲諷聲。
這一刻,崔封完全將自己給自己定下的兩條鐵則拋到了腦後,丹田中的靈力躁動起來,神識也激烈地律動著,似乎也是壓抑了許久,亟待宣泄!
這時,一個壯漢躍到崔封身邊,就像是預謀好了一般,他雙腳一落地,便毫不拖泥帶水地伸出手掌,猛地向著崔封的天靈蓋上拍去。
崔封心中猛顫,巨漢的動作出其不意,他的神識感知中,竟然沒感知到這個一直窺視著自己的修士,也不知對方用了什麼手段掩蓋自身神識波動。
刺骨的寒意布滿崔封的身體,他再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死亡的觸感,頭皮發麻,恨不得能用自己每一根發絲、每一寸血肉來抵抗,但眨眼之間,他連釋放靈力的機會都沒有!
“就要死了嗎?”臨近死亡,崔封被怨恨憤怒焚燒的心智,才稍稍冷卻了一些,他眼中一些都慢了下來。
他原以為,閻鴟會出現來幫助他,但是,顱宇之中卻並沒有動靜,想來,連閻鴟也是束手無策了吧。視野之中,滿地的屍首,最完整的,胸口也穿了一個碗口大小的洞。
一個被他撕成了兩半的漢子旁,蹲著一個懷抱嬰孩的女子,已是哭成了淚人。
一名頭發花白的老者,他的頭顱擺在了他的胸口之上,一旁跪著的男男女女,正以悲痛欲絕的目光看著自己。
層層疊疊的屍體之間,一隻瘦弱的手臂無力地垂落著,手腕上綁著一根紅線,可以想象,這手臂的主人,生前那活潑天真的模樣。
“這些……都是我幹的麼?”
那些惡毒的嘴臉不複存在,一直繚繞在耳畔的誅心之言,也瞬間消失。崔封惘然,那漢子落下的肥厚手掌,讓他突然覺得很輕鬆,他感到了一陣解脫之感。
然而,似乎凡事總是與願相違,他一心求活時屢陷危機,甘心受死時卻又不能如願。
鋒銳凝實的靈波自崔封頭皮之上掠過,那漢子的落下的手掌生生止住,不然,他的手掌會被直接削斷。
崔封頭顱雖為正麵受創,但依然受到了些許波及,立即暈厥了過去。
一道人影飛掠而來,他拎起崔封的領子,環顧四周,義憤填膺的神情讓那壯漢緘口不言,不敢追究自己險些斷手的事情。而這突然出現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新任城主,白宗行!
“先別忙著殺他,我要讓他,當著全城百姓的麵,伏誅贖罪!”一席話說出,整個廣場的黎民百姓,頓時放聲痛哭。
嚎啕之聲衝擊蒼穹,讓這一日的座安城上空,布滿悲愴……而血腥的霧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