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暑前後那幾日,我受命去‘深目幽林’斬殺一頭‘銜兵鳥’精怪,沒想到卻是遇到了九風塢的人。這幫孫子,明麵上一口一個‘道友’叫得可親熱,暗地裏都掐著法訣,想趁我不注意給我來一記靈術嚐嚐。”
“敖哥我是什麼人?一巴掌扇過去,蟒虎三式的第一式剛出,他們就嚇破了膽,跟喪家之犬一般跑得沒影兒了就。”
敖承掌嚼著嘴中勁道的荊鼻象肉,吐字含糊不清,臉上潮紅一片,哪裏還有半點冷意。
胡勒喝了一口青莽角杯中的佳釀,擺手道:“你那算什麼?那日我在東籬驛淘換寶貝,誰知還真讓我尋到了一塊‘九重煉鐵’,那賣家還以為隻是一塊普通的精鐵,幾兩銀子就賣給我了。”
“嘁,師姐我前幾日下山,想去坊廊購置一些丹藥,誰知有個有眼無珠的毛頭小子,居然偷偷嘲笑我,說我矮?你們說,我矮麼?”董彩環一拍桌子,問道。
“不矮。”
“再高就要捅破天了。”
董彩環滿意地晃動著小腦袋,道:“就是嘛!我當時就覺得,這家夥有眼無珠,那雙眸子也沒什麼用,幹脆給他挖出來算了!隻可惜……”
崔封提心吊膽地聽著董彩環的話,直到她說到“隻可惜”三個字時,崔封才鬆了一口氣,暗暗想到:“挖人眼珠,這也太殘忍了,果然這小丫頭是下不去手的。”
“隻可惜……我剛想挖他第二隻眼珠的時候,竟然被人阻止了!害得我被軟禁在指天峰上!哼!!”
崔封瞠目結舌。
“不過,要說最生猛的,還得是崔師弟。登臨宗門,第一日就拔人舌頭、削人手掌,這等殘暴的行徑,真是令人毛骨悚然呐。”王輸嘿嘿一笑,道。
崔封聞言,回擊道:“王師兄,水桶那麼粗的肉腸,都堵不住你的嘴麼?”
“哈哈哈……說起來,王輸這小子,最喜歡吃肉腸了。”黃憂喬嬌笑道。
“或許他對棒狀物體有著特殊的嗜好。”姬嬋淡淡地說了一句,瞟了崔封一眼。
王輸幹笑了幾聲,作出口型對著崔封咒罵了幾句。
就這樣,王輸不時插科打諢,胡勒、敖承掌等人互相攻訐,黃憂喬、崔封時而反唇相譏,花韜則一直保持著嘴裏被塞滿食物的狀態,姬嬋淡笑著作壁上觀。
時間一息一分地流逝,熱火朝天過後,幾人一邊飲酒一邊談天說地,從“百年宗派”談到“萬年仙門”;從平陽州談到仙寰大陸;從靈術談到心法,又從心法談到“神通”。
“靈獸”與“妖獸”的區別;其餘五州的奇聞軼事;關於“法寶”的傳說,許多崔封聞所未聞的東西,令他耳目一新。
當然,符籙、丹藥、法器、寶穴等修真界鼎鼎大名的東西,一樣沒落下,幾個人各抒己見,不同的見解、不同的經曆,讓崔封聽得是聚精會神、神馳意動、頻頻點頭。
“有些城鎮中,存在著‘深坊’。通俗來講,也就是所謂的黑市。聽說,那深坊之中,有著諸如‘修士爐鼎’、‘靈嬰元液’等種種喪盡天良的東西出售……”
“最近修真界一直在傳,五大名門之一的‘大崆龍洞’,那頭鎮門靈獸‘紫炎麒獸’,大限將至,也不知這是否屬實。倘若是真事的話,那可有好戲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