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究竟是……”孫常勇至此還難以置信,自己竟是被一個煉氣期修士,逼到了如此境地。
“煉氣與築基,其間的鴻溝,怎麼可能這般輕易便能跨越!天道地法,蠻荒之前便已存在,修士絕不可能逆天而行!這小孽障,隻不過是肉身強悍一些罷了!”
孫常勇努力平複下心中的驚駭,遙遙望著寧衝,而後猛地一拍腰間那不起眼的粗布袋子。
那粗布袋子頓時光華萬丈,一柄長條狀兵器自其中吐出。
孫常勇伸手一攬,將那兵器握在手中,崔封這才看清,那居然是一柄長而無刃的“鐧”。
鐧,形似鐵鞭,身無節、端無尖,非力大者不能使用。
馭使這類法器的修士,一般都擁有著強悍的體魄與遠超同階修士的丹田界域。
勝京王朝,三脈禁軍之中,曾有一位盛名遠播的禁軍頭領“逸戰子”,手持一對鐧類法器,一手鐧法神妙無雙,無人能出其右。
孫常勇所持之鐧,看上去輕巧而不沉重,鐧身擁有四條棱邊,線條優美而充滿凶暴之意。
孫常勇手中有了法器後,心中底氣頓時足了不少,他暴喝一聲,掄起漫天鐧影,向著寧衝疾速暴掠而去。
那柄四棱鐧四周彌散著土黃色的光芒,宛如背負著一座山巒一般,帶著萬鈞之勢,徐徐壓落而來。
崔封隻覺雙腿難以移動分毫,他不得不運起十殿閻羅訣,來抵禦身心上的威壓。
而羅岫等人,則臉色蒼白至極地退向遠處。一些靠得稍近的凡人,直接被這股充滿殺意的氣勢給震懾得暈厥了過去。
青石地麵開始崩裂,石屑迸濺、飛沙走石,酒樓客棧外擺放的石缸石壇也被空氣劇烈波動的風浪給擊碎。
寧衝渾身袍服瘋狂飛舞,肌膚之上開始有鮮血溢出,麵龐上的青筋赫然凸起,猙獰至極。
孫常勇獰笑,這柄鐧可是他名副其實的“殺手鐧”,乃是他二十餘年前精心布局,謀殺了一位築基期修士後,從其身上得來的。
不過,即便他與這柄鐧相處了二十餘年,也依然無法得心應手地馭使它。
眼看,寧衝就要被砸成肉醬,在場千餘人心中,不約而同地浮現出一個念頭:築基期大修士,不容小覷,不可攖其鋒!
“長老!”崔封向著楊輕煙焦急地喊道。
那鐧離寧衝隻有一米不到,如此之近的距離,即便是擁有足以與築基期修士媲美的速度,也根本無法避過!
鐧身於一眨眼不到之際,再度逼近十數厘,寧衝的脊柱,已然被一股大力向後壓彎。
而就在電光石火之際,寧衝低喝一聲,吐出了一個複雜難明的音節,隨即,他腳底驀地出現一圈圈環繞著繁雜符文的漣漪。
不足一刹那間,寧衝像是踩著流星一般,腳下拖著一道絢爛的焰光,以超乎常人想象的手段,出現在了孫常勇身後十米之外。
四棱鐧落下,在孫常勇愕然的目光中,青石地麵被砸出了一個大坑,蛛網般的裂痕向著四周蔓延。
與此同時,他感到一陣冰涼無比的感覺開始在自己胸腔之中綻放開來,低下頭顱,孫常勇看見,自己的胸口正中,竟是多出了一隻沾滿鮮血的拳頭。
“我的胸膛,被洞穿了麼?”孫常勇不可思議地想到,而後,一道宛若來自蒼穹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看樣子,是我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