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籠垂,銀輝略帶寒意。
孫方毅與丁平雲二人,都是煉氣八層的青水派內門弟子,都有著屬於自己的傲骨,但此刻,他們萌生出了聯手出擊的念頭。
兩人在聽完崔封的話後,對視了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凜冽地寒芒。
“江師妹,若有機會,你可以盡量從旁協助我們。”孫方毅壓低聲音說道,而後邁步走向丁平雲,同時解下了腰間懸著的一塊青色玉符。
崔封見狀,嘲弄地笑道:“這就是青水派修士麼?嗬嗬……”
孫方毅不以為意地笑了笑,以憐憫的眼神看向崔封:“怎麼?難不成,你還奢望我們一個一個上,與你進行一場場公正的戰鬥?”
“畢竟還是孩子,不懂得修真界的殘酷。哪怕你天資在怎麼卓越,死了之後,也與萬億平凡修士一樣,化作一抔黃土而已。”丁平雲以高高在上的口吻說道。
兩人抱手於胸前,輕蔑藐視的姿態淋漓盡致,不過,他們眸子深處,暗流湧動,蘊含著謹慎而凶險的光芒。
崔封臉色陰沉,對眼前三人的殺意暴漲到了一個巔峰。
孫方毅見狀,對著丁平雲打了一個手勢,兩人一左一右,霎時間動身,朝著崔封包夾而去。
兩人速度極快,奔走之間,肋旁股間有淡淡的暗青色光芒流轉,讓他們身形飄搖不定,時現時沒。
崔封站著不動,兩人的影子交錯閃沒,眨眼間便已來到了他的近前。
隻見孫方毅手握玉符,泉水叮咚之聲自其掌間傳出,一時間,四周的虛空仿佛變成了溪水一般,一條條岩灰色的遊魚憑空出現,朝著崔封遊去。
而另一邊,丁平雲額頭上青筋鼓起,雙手緊緊抓住虛空,雙臂高舉,像是握著某件重物一樣,朝著崔封狠狠地掄了過去。
丁平雲手中的一片虛無,迎著勁風緩緩顯露出真容,那是一團被緊緊壓縮在一片區域中,不斷瘋狂而激烈地流動著的錯亂氣浪!
崔封心中一凜,青水派的基礎靈術中,除了萬劍訣享譽整個平陽州外,當屬這門“真空亂流”最為引人矚目。
同為下品上荒階靈術,比起東籬宗的推雲劍訣、東籬手印等,這門真空亂流要高明了不知多少,勝京王朝中流傳的諸如靈彈術、靈力震蕩等,都隻能望其項背!
崔封自然是聽過這門大有來曆的靈術,同時對眼前這個貌不驚人的男子忌憚了許多,能掌握此等靈術的修士,若能不死,日後定然大有一番作為。
兩人夾攻,崔封催動青莽靴向後閃避,可四周騰躍而起的遊魚散發著危險的波動,封住了他的退路。
丁平雲手中的真空亂流將周遭的空氣翻攪得嗤嗤作響,光是刺耳尖銳的聲音便讓人心頭籠上了一層陰影。
崔封揮動手中的戌牙,將淩空而來的幾條遊魚斬為點點星芒,值此間不容發之際,丁平雲掄著手中的真空亂流,已然印在了崔封的後背之上。
“歘!”
“嗤嗤……”
真空亂流堪比數十柄同時狂舞著的利刃,一下子就將崔封後心的袍裳絞碎為飛灰,連玉犀甲上都被劃出了一道淺淺的痕跡。
崔封身子被擊飛,而後重重地摔落在地,他翻身而起,強忍著腑腔中湧動的氣血。
崔封方一起身,便見到數條擺動著尾巴的岩灰色遊魚,從天而降,朝著自己咬來。他將戌牙收起,從儲物袋中拿出浮蘭淨瓶,頓時寒氣肆虐。
數條遊魚直接被冰封,崔封雙手一展,鳴法之技加持在浮蘭淨瓶之上,浮蘭淨瓶懸浮而起,瓶口中“突突”地噴出一道道冰淩柱,向著孫方毅二人激射而去。
孫方毅麵露驚色,踩著青水派基礎靈術“青雲流水步”,閃躲著宛若箭矢般疾飛而來的冰淩尖錐。
丁平雲則再度凝聚出一道真空亂流,掄得虎虎生風,將近身的冰淩柱一一拍碎。
崔封見二人被牽製住,便拿出鬼魂幡來,喚出李牧。李牧頭顱正中,一點腥紅色的凶芒大盛,朝著孫方毅二人掠去。
正在抵禦漫天冰淩柱的孫方毅,忽然見到一團黑霧出現在視野之中。
孫方毅左支右絀,還不待他有所反應,便被李牧一拳擊中。他感覺自己被擊中的部位,仿佛被淋澆上了通紅的鐵水了一般,可頃刻間,又像是有萬年玄冰敷上,讓他五官扭曲,麵露死灰。
丁平雲見孫方毅再無反抗之能,他將麵前的冰淩柱一掃而空,大喝道:“崔封!你是誓要與我青水派作對了麼!你就不怕牽連到你東籬宗?!”
崔封收起浮蘭淨瓶,來到了躺倒在地的孫方毅身旁。孫方毅瞪大雙目,聲嘶力竭地說道:“我……我是孫家的人……你殺了我……我的家族,是不會放過你的!”
崔封神識蕩過孫方毅,二話不說,將其腰間那塊青色玉符拿走,而後又在其懷中找出了一個瓷瓶,其中裝著三顆散發著淡淡清香的丹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