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玉子從空悠門修士聚集處走遠,他無視掉磐硫城其他三大家族,唯獨與陶府的修士談笑了幾句,至於其他諸如落雕穀、靈猿穀等百年宗派,他更是連看都懶得看一眼,便徑直回到了祭壇之上。
“看樣子,崔封的確是怕了。”祭壇周圍的修士低聲議論。
有人抬頭看著陰沉的天空,又看了看手中拿著的一個形似羅盤的器物,說道:“還差兩個真時就到正午了。”
“枉世人稱他崔封為煉氣期第一人,依我看,不過是個偷奸耍滑的小人而已。為了保住那列缺燭龍錘,竟然連同門修士被擒,都不願來救!”
“嘁,換作是你,你會來麼?”
“那是當然了!我們修士,不僅修的是靈力與肉身,還需要修心!修‘真’!若是我連這個都選擇逃避,以後也不會有什麼大作為。”
眼看離午時十二時越來越近,許多修士開始討論起來,有的人在說最近象羅礦山中發生的一係列事情,有的修士則在細數崔封一路走來所引發的事情。
“不知道你們聽說沒有,昨日這片山林之中,好像出現了一尊極其強大的生靈,許多門派的親傳弟子、長老都遭到了毒手。”
“不會是後天境精怪吧……不是隻有澇河戰場、靈山礦脈那些地方才會有這種等階的生靈麼?”
“誰知道呢……反正我打算,等這件事落下帷幕後,就回到外界去了。這象羅礦山之中已經過去了十多天,算起來,外界也已過去了兩天有餘了。”
“你們知道麼?昨天藥田那邊發生了變故,青水派修士死了一大片,連青水派的第一劍客都未能幸免!”
“我有一個血湖莊的朋友告訴我,連血玉子都答應了那‘白衣仙姑’的要求,說是擒獲到崔封後,會將晁玉扳指交給對方。”
“你們說,與崔封齊名的那位‘太浩之體’今天會來麼?”
“這麼大的一件事,竟然沒有鳳霞穀修士的影子,真是太奇怪了……”
……
就在這時,眾修士的議論聲戛然而止,一道令人心悸的波動驟然傳來,眾修士循著這道氣息望去,隻見祭壇之上,血玉子身後升騰起澎湃的血光。
“怎麼回事?時間還沒到啊……”有修士驚疑。
血玉子舔了舔自己的紅唇,他一把將那跪倒在地的人頭上的黑布扯去,一張猙獰的麵孔頓時暴露在廣大修士的眼中。
“這就是莊瑤?!”
“哈!不是號稱榜上有名的美女麼,簡直是倒人胃口的利器啊。”
血玉子身上的血光再度旺盛了幾分,沸騰的修士們立馬安靜了下來,他眉頭微皺,開口道:“我知道,崔封,你應該早就已經到了,你現在或許正隱伏在四周某個角落,也不知你在等待著什麼,是在試探我會不會動手麼?還是在尋找機會趁機救人?”
“昨日,我血湖莊的修士傳來消息,在一個峽穀之中,崔封將許多股勢力都一一挫敗了,連雲宗那位號稱實力不弱於親傳弟子的曾聞浩,都敗在了其手上,而他,全身而退。”
“他又一次將我血湖莊一名親傳弟子斬殺,先是孔瑾,後是魯康,如此舉動,簡直就是在肆無忌憚地扇我血湖莊的耳光!!我若不讓付出代價,我血玉子如何立足?我血湖莊顏麵何存!”
“你得感謝空悠門的那個禿驢,讓我現在的心情很不舒服,於是我的耐心也在這瞬間被磨盡了!我最後數三聲,你若在附近,最好就快出來,否則的話,就給她收屍吧。”
祭壇正中,莊瑤微垂著頭,蓬頭垢麵,她雙手被反綁著,跪倒在地,身上穿著的袍裳沾滿已經發黑的血跡。
她麵無表情,如果不是她胸膛還在起伏,眾人或許隻會認為這是一具死去多時的肉軀罷了。
“三!”血玉子開口,愉悅的聲音傳出去很遠。
“來了嗎?你們感知到了麼?”
“沒有,沒有任何人靠近祭壇,也沒有強悍的氣息出現。”
周圍的修士開始出聲討論,許多人的嗓音都開始顫抖起來。
“二!”血玉子身後,一直站在廢棄祭壇上的孔鈺,手握一把大刀,神情亢奮地走到莊瑤麵前,以腳尖將莊瑤的頭挑起。四周所有修士的目光,也都聚焦在了他的身上。
“還是沒人麼?”蘭紅衣眸子眯起,喃喃自語。
明緣望著陰沉的天空,口誦佛號,“崔施主,這可是救人一命的機會呐,在禪道之上有如此造詣的你,這種時候,應當不會退縮吧……”
“一!”血玉子輕笑著的臉龐倏然一變,他眉頭微微一皺,孔鈺會意,掄起砍刀瞄著莊瑤的頭頂,動作像是要劈柴一般。
祭壇上,莊瑤雙目通紅。
“早知今日,你當初怎麼不殺了我呢?”孔鈺怨毒地笑著,語氣悠然地歎了一句,雙手猛地朝下揮去,迅疾的勁風將刀身擦得嗡嗡錚鳴。
血玉子則釋放出神識,感知著四周最細微的變動。不光是他,在這一刻,幾乎所有修士都展開了自己的神識,感知著四周是否有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