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先告訴你我的秘密吧。”話鋒一轉,莊瑤突然說道。
崔封道:“洗耳恭聽。”他抱著莊瑤,提著孔鈺,向前奔行,一片片黃色的樹葉漫天紛飛,馥鬱的味道飄蕩在空氣之中。
莊瑤沉吟了半晌,開口說道:“那天……不對……是那一夜之後……”
崔封疑惑道:“那一夜?哪一夜?”
“你就非要我直白地說出來麼?”莊瑤皮笑肉不笑地問道。
崔封瞬間反應過來,連聲應和:“不用了不用了!我知道是哪一夜了!你繼續說吧!”
“那你告訴我是哪一夜?”莊瑤被崔封挑起了昔日的嬌蠻脾氣,開始糾纏不休起來。
看著莊瑤臉上得意的神色,崔封剛想嘴軟求個饒,心底卻頓時起了性子來,“好!這可是你逼我的。”
崔封神情一變,毫不避諱地朗聲說道:“那一夜,你和我在東籬宗泉怡峰上的一片林地叢中,脫去了衣服,然後交纏在一起,具體經過我記不得了,我隻記得,當時某個人的聲音,挺悅耳的,我來模仿一下……”
“夠了!!”莊瑤麵紅耳赤地大喝一聲,“你這下流卑鄙的小人!這種事情,你居然這麼肆無忌憚地就說出來了!”
“不是你讓我說的麼?瑤兒?”
莊瑤說不出話來了。
崔封知道過猶不及的道理,止住話頭,正色道:“咱們不貧嘴了,你繼續說吧。”忽然之間,崔封感覺,自己似乎又恢複到了當初的狀態,變成了當初那個在東籬宗內,將方九淩喚作“我的女人”的那個少年。
一身輕鬆。
莊瑤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繼續說道:“那晚之後,我的體內產生了異變,先是神識壯大了不知幾何,然後就是我的腦海之中,開始出現一些莫名其妙的畫麵。我每次運轉心法之時,那一幅幅圖案則會在我腦海中不斷浮現。”
“後來有一天,我將其中一幅最簡單的圖案完全記了下來,並以靈力照著那圖案勾勒,才發現,原來那就是陣法之術。”
“我腦海中出現的每一張圖符,都象征著一種陣法,從我最先開始領悟的‘隔音之陣’,到後來的‘焚毀之陣’、‘小渡虛陣’、‘匿形陣’等等,我掌握的陣法,越來越多。”
“而其中有一種陣法,名為‘蠱陣’,這種陣法,我專研了許久,終於弄明白了其中的玄妙。這個陣法,是專門烙印在生靈軀體之上的,且必須是施加在某些特殊的生靈之上,才能奏效。”
聽到這裏,崔封終於明了,接著莊瑤的話頭說道:“所以,這個孔鈺,就是那‘特殊的生靈’了?”
莊瑤點頭:“沒錯,當初第一次遇到他們赤紅雙堡的修士的時候,我就感知到,這個蠱陣可以在他身上奏效,而我一路走來,遇到的所有修士,除了他之外,還沒有一個人能被這個蠱陣控製。”
“你已經在他身上布下了蠱陣?”崔封問道。
“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孔鈺被你擊飛後,我就已經在他身上烙下了蠱陣,我之所以叫你不要殺他,就是因為,說不定,以後可以利用他。”莊瑤語氣漸寒,目光也變得殘忍起來。
崔封望著她的神情,故作駭然地說道:“你現在真是越來越冷酷了呐……”
“你怕了?”莊瑤麵無表情地問道。
崔封定定地望著莊瑤,沉默了一會兒,忽地說道:“我喜歡。”
莊瑤鄙夷地撇了撇嘴,“對著我這張臉,你喜歡什麼呐?”
“我會把它治好的。”
莊瑤轉移話題,道:“蠱陣,在一個修士身上植入的時間越久,爆發的那一瞬間所展現出來的力量,也就越強大。”
講起有關於陣法的知識來,莊瑤變得眉飛色舞,滔滔不絕。
“這蠱陣的作用,是改變這個生靈的內部結構,倘若是印在了修士身上,能將這名修士的五髒六腑銷蝕殆盡,將其中蘊含的生機,全部轉化成純粹的力量。然後,還能侵占這名修士的神智,讓這名修士成為一具傀儡。”
聽到這話,崔封眉頭一挑,他想起了《屍說》之中有關於“血屍”、“傀鼠”等的記載,與莊瑤所講述的這蠱陣帶來的效果,有異曲同工之妙。
莊瑤頓了頓,繼續說道:“我準備蠱陣在他身上待得久一些,積蓄足夠的力量,再讓其完全爆發出來,這蠱陣一旦成功根植,即便是金丹期修士都難以察覺。”
說完,莊瑤瞥了一眼崔封,發現他正一臉似笑非笑地盯著自己,臉色一紅,莊瑤像是為了掩飾什麼一般,叱道:“你這是什麼表情?在嘲諷我麼?”
崔封低頭看了莊瑤一眼,笑道:“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在那兒撕心裂肺地慘叫,我覺得,這個女子以後踏出宗門,肯定會死得很淒慘。現在看起來,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