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當初才到象羅礦山時遇到的那個散修麼?”莊瑤在一旁問道。
崔封點頭,而後直接起身,朝著前方走去。
南雁門修士,約莫有十人,正站在一起,將一名形單影隻的修士半圍著,那名修士身形魁梧,正是當初讓崔封頗願結交的許柱。
此刻,許柱正滿臉憤怒,眼中有火焰在跳動。南雁門其中一名修士,緩步逼近,語氣輕蔑:“你這種散修呐,就是太過天真了,還以為隻靠自己一人,便能走出一條無上道路來麼?沒有背景,在修真界寸步難行!”
話音一落,那南雁門修士縱身上前,掌心之中白芒噴薄。許柱怒目圓瞪,一拳向前轟出,與那修士的手掌狠狠地撞在了一起,將那南雁門修士撞得向後退出了數步。
那南雁門修士惱羞成怒,一旁還有幾名水靈靈的師妹看著,他一下子覺得如蒙奇恥大辱,恨聲道:“這是你逼我的!就讓你見識見識,你們這些散修,與我們門派修士的差距吧!靈彈術!”
一顆散發出熾白色光芒的靈力光彈,自那南雁門修士的掌心之中浮出,他毫不遲疑地將其擲出,靈彈直直地朝著許柱的頭顱飛去。
許柱自然感知到了靈彈之中蘊含的強大力量,他明白自己對上這一擊,必死無疑。不遠處,崔封正欲衝上前去相救,卻猛地看到許柱的雙目之中,流露出了一種令他極為震撼的神采。
“蔑視。”
那南雁門修士,顯然也捕捉到了許柱的眼神,他內心仿佛被狠狠地踐踏了似的,滿臉漲得通紅,他忽然覺得,即便殺死了眼前這個散修,這個眼神,也會深深烙印在他的記憶之中,讓他在以後的日子之中,飽嚐這被蔑視的感覺。
崔封感慨,他見過很多人臨死之前的眼神,有暴怒、有不甘、有怨毒、有悔恨……可他從未見過,有誰在將死之時,還能在精神上踐踏對方的。
崔封感歎歸感歎,他遲疑了一瞬之後,旋即縱身而出,青莽靴與騰蛟束同時顯威,眨眼之間,他便落在了許柱的身前,九幽靈力瞬間自他掌間湧出,直接將那顆靈彈給消泯殆盡。
在九幽靈力麵前,空靈力就如土狗瓦雞一般,不堪一擊。
那南雁門的修士眼前一花,便看到許柱身前多出了一道人影來,而自己全力一擊打出的靈彈術,也憑空消失了,他還未反應過來,就被那忽然出現的人的麵龐給震住了。
“你……你……”
“我是崔封,說起來,與你們南雁門還頗有淵源,殺過你們南雁門一個叫做謝陽輝的人,我記得沒錯的話,他應該是你們南雁門的人吧?”崔封輕鬆地說道。
這時,莊瑤也走上前來,嘲諷道:“你與各門派之間的淵源,難道全部都建立在你殺過這個門派的修士之上麼?”
崔封麵露苦笑地看著莊瑤,而後轉過頭似笑非笑地看著許柱,說道:“柱哥,有一段日子沒見了呐。”
許柱雙目通紅,他看到崔封的出現,不假思索地喊道:“崔封,我還以為你已經死了!”崔封神情一僵,被這個耿直的漢子噎得說不出話來,裝要走則在一旁輕笑起來。
那名出手的南雁門修士,從巨大的震愕之中緩過神來,連忙說道:“崔少俠!小的有眼無珠!不知道這位大人是您的故交,還望崔少俠饒我一名!”
崔封嘿嘿一笑,道:“今天若不是我出現了,你還會一直有眼無珠下去。在修真界,你可以無視王朝的規矩,也可以無視修真界約定俗成的規矩,但是你必須有一套自己的規矩。先前你如何張狂,現在也要如何張狂,不能因為我出現了,你就服軟了,你這是沒規矩的表現。而我,最厭惡沒有規矩的人,所以……為你的有眼無珠付出代價吧。”
聞言,那南雁門修士臉色大變,大喝道:“我跟你拚……”
“嘭。”
眾人看不清發生了什麼,隻見那還在咆哮的南雁門修士,聲音戛然而止,整個人猛然砸在了地上,七竅流血,一條手臂的關節以看上去就無比疼痛的角度扭曲著。
末了,莊瑤悠悠地來了句,“你現在說話的方式,越來越像寧衝那家夥了。”
“認識了幾個空悠門的人,他們就是這樣說話的。”崔封無奈道。
餘下的南雁門修士,再不願意多留半息,想要悄悄離開,卻被崔封喝住。其中一名女修士極力撇清關係:“崔少俠,我們並未想要搶奪這位散修兄弟的東西,一切都是他的主意!”
“沒錯!”
“都是他的主意。”
崔封指了指那個倒在地上的修士,又將自己肩上的孔鈺放下,說道:“把他們拖走吧。”
幾名南雁門修士如蒙大赦,將那生死不知的修士扛起,迅速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