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球綻開,一道道銀色電芒如流蘇般向著四麵八方垂落。方印釋放出的那道掌影,被電芒洞穿,其中壓縮得無比緊密的空氣,驟然間爆炸開來,一圈圈白霧氣浪,如漣漪般疾速在低空中蕩開。
金光罩中的修士們,紛紛感覺到腳下的地麵劇震,頭頂則掠過一陣猛烈勁風,沉重的風壓將邊緣處一些肉身羸弱的修士直接掀得高高拋起。
明緣一身袍服抖動不止,他看著那絢爛壯觀的景色,心中湧起了一些久違的情緒。
不遠處,風浪卷起大量碎石,曾聞浩袖袍一揮,金色的靈力將這些石塊粉碎,他遙望著崔封與空聞的身影,難得地露出了歎服之色。
崔封馭使振肚,發出了最強一記攻擊,這是超越了煉氣期極限的威能,空聞祭出的方印,所釋放出的掌印,同樣也是超越了煉氣期極限的攻擊。
在象羅礦上之中,空聞隻能朝其中注入煉氣期以下的力量,而後方印就能施展出超越煉氣期極限的攻擊。若是在外界,空聞以全力催動這方印,定然能使這方印的威能再上升數個層次,可在象羅礦山中,他隻能以煉氣期的力量來馭使這件法器,法器所激發出的力量,自然那就大打折扣了。
崔封則是全力以赴,讓自己的靈力、神識都攀升至頂點,以鬥式鳴法之技輔佐,讓振肚發揮出了這一記超越了煉氣期極限的攻擊。
從結果上來看,兩人勢均力敵。可從本質上來說,崔封已是發揮出了當先修為的全部力量,而空聞則不知壓製了自己多少實力。若是在外界,崔封目前的實力,在空聞麵前幾乎可以說是不堪一擊。
天空中光華散去,壯觀的景象逐漸消泯。而兩人麵前的空地上,振肚發出的電芒光束,劈碎了數頭雄獅光影,而十數頭金光燦燦的雄獅光影,也將九幽靈彈撞碎了不少。
一番抵牾後,到底是空聞打出的金色獅子略勝一籌,九幽靈彈與電芒都被擊散,剩下兩隻金色獅影奔向崔封,氣勢洶洶。
崔封足底生風,騰蛟束與青莽靴被他催動到極致,縱身一躍,從那兩頭疾速跑來的獅子光影上空掠過。
說時遲那時快,一柄飛劍發出嗤嗤之聲,轉眼間飛到了騰躍在空中的崔封背後,也不知是何人出手,挑選在這個時候施展雷霆一擊,讓崔封避無可避。
然而,那飛劍從崔封的後背一透而過,崔封的身形在空中一陣扭曲,漸漸變淡,最後消散於無形。
這一記偷襲落空,那飛劍在空中盤旋了一陣,飛向某處。
正在這時,一道人影憑空出現,他手持戌牙,一劍將那速度極快的飛劍劈落在地,其上繚繞著的血色光芒頓時黯淡了下去。
這憑空出現的人影正是崔封,他早就察覺到,身後有人伺機而動,是以他高高躍起,看似在躲避那兩頭獅子光影的攻擊,實際上,那是他以九幽靈力和自身速度,所製造出的殘影,這是他在與丁萱戰鬥之時,得到的啟發。
將那柄飛劍劈落後,他一腳踩在劍身之上,九幽靈力迸濺而出,將這柄飛劍絞成了一堆廢鐵。修士群中,一名男修慘叫一聲,跪倒在地,七竅之中有鮮血溢出。
飛劍被崔封蠻橫地摧毀,以神識連接著這飛劍的人,自然也會遭受重創。不同於拿在手中的法器,諸如飛劍這種善於遠程攻襲的法器,需要修士以一定的神識去連接。
那跪倒在地的修士,一襲血紅色袍服,崔封一眼便看出,此人是血湖莊的修士,他也不廢話,一個箭步縱身上前,一腳側踹在對方頭顱之上。那血湖莊弟子頸子一扭,骨折之聲從中傳出,身形拋飛而出。
“誰再敢偷襲我,與此人下場一樣!”大喝一聲,崔封冷眼環視了一圈周圍的修士。
四周圍觀的修士們,大多是五大名門的弟子,他們多數已經停止了戰鬥。見崔封以雷霆手段將一名血湖莊的親傳弟子殺死後,那些別有用心之人,脊背立馬變得汗涔涔了起來。
“這……血湖莊的親傳弟子,就這麼死了……”
“先前就聽說他殺死了血湖莊的戰狂,而後又將血玉子逼得化身成魔……現在看來,這些傳言並不虛假!”
當然,修士之中,也不乏幸災樂禍之人:“哈,血湖莊這次跟頭真是栽大了!門內第一人被人踏著頭顱而行,之後又被一個煉氣期修士逼得墮落成魔,還有數名親傳弟子折損,日後,他們還得遣人去剿殺血玉子,這千年門庭的遭遇,當真是諷刺至極。”
金光罩邊緣處,幾名南雁門修士佇立於此,他們看著眼前火熱的打鬥場麵,唏噓不已。這時,隻見不遠處發生了騷動,依稀聽到有血湖莊修士偷襲崔封,結果被反殺。
幾名南雁門弟子譏笑了幾聲,其中一人,對著身旁一名臉色煞白的男子說道:“孔鈺,你看看,血湖莊的親傳弟子被崔封殺了。當初你不是揚言要挫其骨揚其灰麼?可歎可歎,你以前可是那血湖莊血玉子眼前的紅人呐,結果現在,嘖,淪落到這個地步,連赤紅雙堡那不入流的門派,都不要你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