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流逝,距離一人一獸開始攀登已是過了三個真時。崔封回頭望去,他發現自己順著石階走了這麼久,居然才不過登上了不足一百級石階。
即便如此,崔封也已經累得氣喘如牛,饒是以他的體質,真正踏足在這桓均峰之上後,也是舉步維艱、寸步難行。
至於幽湮,它一身銀白色的皮毛,早已被汗水浸濕,原本極為華麗的外形,此刻顯得狼狽至極。
無形的鎮壓之力,死死地封印著崔封每一寸筋肉髒腑中的活力。崔封吃力地踏出最後一步,終是再也堅持不住,將閻羅姿態施展了出來。
幽湮見狀,一雙狼眸中掠過精芒,隻見它四隻腳踝上的黑紅色焰光猛然間暴漲起來,將其身軀整個覆蓋包裹。
待到這團黑紅色的火焰消失後,一襲月銀色皮毛的幽湮,此刻已是披覆上了一層宛如焦炭般的顏色。
它那漆黑的肌膚之上,還點綴著一道道斑紋般的熔岩色光痕,斑紋光痕之中似是有著熔岩在流動,幽湮那一雙泛著寒光的眸子,像是黑夜中的璀璨星辰一般,極為顯眼。
幽湮此刻的變化,是它在這一年有餘的時間中苦修得來的。崔封從幽湮那裏了解到,它此刻的變化,其實是隱於幽湮這一種族血脈之中的力量,換言之,此刻的幽湮,不過是激發了血脈之中的力量而已。
“你也施展出變化了麼。”崔封出聲問道。
幽湮回應道:“沒辦法,我也堅持不了了,這座山峰的力量,實在太過強橫。”
崔封微微點頭,不再多言,他現在多說一句話都感覺相當費力。
這個時候,一陣山風呼嘯而過,崔封臉色驟然一變,這平時隻能吹動他的衣襟的山風,此刻卻是如同一柄重錘般狠狠地撞擊在崔封的身子之上,將他猛地向後掀去。
崔封身後的鬼影一散,眉間的苦海豎眼也猛地破碎,他的身子向後仰倒著飛出,口中噴出一米餘高的鮮血。
幽湮見崔封摔落下去,也連忙邁動腳步向桓均峰下跑去。
一直調息至傍晚,崔封彌愈了傷勢,與幽湮再度朝著桓均峰挑戰。
直到第一天天色完全暗下來後,崔封最多也隻走到了一百二十一階,最後他被一根柳條輕輕撫到,整個人被直接彈飛,摔落到峰腳,渾身骨頭散架。
第二天,崔封爬上了整整三百級石階,來到了第一個平坦曠闊的石台之上。這裏修有一座殿宇,殿宇之中還有著一個寶穴。
寶穴分為“叢穴”、“黃穴”、“鼎穴”三個品階,而這個殿宇中的寶穴,則是一個叢穴。
第三天,崔封寸步未能邁出,上到第一個平台後,之後石階上的威壓,比起先前不知大了多少倍。
第四天…
第五天……
……
大半個月後,崔封才勉強能一次性跨出三步來。
又是一個月後的一天,一隻獨羽雀降臨在崔封麵前,在那方石台之上,崔封與這頭先天境精怪級的獨羽雀展開了慘烈的廝殺,最後付出了慘重的代價,終於將之擊殺。
此後,連續七天,每一天都有一頭先天境精怪級的生靈出現在這石台之上。崔封的日子,除了療傷便是廝殺,一刻也不得安寧。
自從崔封開始攀登桓均峰後,時間已然過去了兩個月有餘,他現在堪堪適應了這石台之上的鎮壓之力,開始挑戰後方的石階。
這桓均峰上其實道路不止一條,其他還有諸多錯綜複雜的山道,陡峭而崎嶇。他現在連走這石階都極為吃力,選擇其他的道路,自然更加不可能。
而崔封現在也終是發現,為何這方天地的諸多生靈,都視這桓均峰為禁地了。
在桓均峰上,哪怕是一棵草、一粒塵土,都是致命之物。
崔封在與一頭藍血虎戰鬥之時,不慎跌倒在了一片草叢之中,那些平時柔軟的綠草,在這桓均峰上卻是堪比利刃,數十根雜草瞬間就將他的身子貫穿。
還有一次,崔封與一隻鬆丹鶯激鬥,他連騰空都做不到,而對方卻是在空中來去自如,掀起的塵土沙石更是宛如一件件法器,轟擊得他遍體鱗傷,根本無法抵擋。
不得不說,崔封在這桓均峰上呆的兩個多月,比起此前他在桓均峰周圍的修煉效果,不知要強出多少。
又是一個月,崔封終於走完了第二段石階,來到了第二個開闊的地方.
以靈彈連珠術轟開一片鐵鑄般的灌木叢後,呈現在崔封眼前的,是一番令他極為震撼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