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掌管著象人族刑罰的老者,名為相熾,他看到這名虎人族老者走出,眉梢一挑,陰陽怪氣道:“我說這狐人族怎麼敢跳出來搗亂,原來是有人撐腰呐,好一個狐假虎威!孟萬青,你選在今天挑事,我看你是越活越糊塗了!”
孟萬青乃是虎人族重臣之一,位高權重,修為也是達到了築基期澆靈階巔峰,差半步便能踏足無上金丹層次。
“相熾兄,你這話說得可就難聽了,我隻不過是就事論事而已。難不成,你象人族,如今已經狂到連旁人說話的權利都能剝奪了?!”孟萬青氣勢一淩,嘴角伸出兩根獠牙。
相熾正欲反駁,不料又一名象人族老者走出:“相熾兄,你未免太過霸道了,這樣下去,其他各族會怎麼看待我象人族?”
這名說話的象人族老者,在象人族中地位與相熾平起平坐,掌管著整個象人族的衣食住行,名為相野。
相熾別過頭,麵色不善地看著相野,沉聲道:“你居然幫著外族人說話?”
相野雙目一瞪,以不輸於相熾的氣勢說道:“你這是在胡鬧!什麼外族人?我們異人族同氣連枝,在場的同胞,難道不都是一族之人?!”
相熾語塞,悻悻地看著相野。
孟萬青立馬鼓掌附和:“好!相野大人深明大義,不愧為象人族的脊梁!”
相野連忙回應道:“孟萬青大人同樣心係民眾,您體恤百姓的事跡,我可聽聞了不下數百遍了。”
兩人似是早有約定一般,一言一語間便將對方捧得兩袖清風、憂族憂民起來。
先前因狐人族而起的衝突,似乎就這樣被擱置在了一邊,氣氛也再度變得和諧平靜了下來。
直到孟萬青忽然說道:“我曾與相野大人的孫子有過一麵之緣,隻那一次,我便看出那位小賢友胸懷韜略,絕對是統領一族的不二人選!”
相承始終麵無表情地站在不遠處,聽著兩人的對話。一直到孟萬青說出這句話來,相承嘴角微揚,心中暗笑:“終於開始進入正題了啊。”
而相野則在孟萬青說出這句話後,連忙露出一副惶恐的神情:“我那頑孫可上不得台麵!孟萬青大人切莫說笑!”
說著,相野也轉向相承,以凝重的神色說道:“族王,方才那些話語,您千萬不要當真。孟萬青大人不過是說笑罷了,當不得真,當不得真……”
相野一邊說著,一邊以餘光瞟向象人族人群中,那道高大威猛的身影。
那道身形高大的人影像是得到了指令,三步並作兩步衝到相野身旁,大聲喧嚷起來:“爺爺!誰說我上不得台麵?!如今我距離金丹期也不過一步之遙!若不是你教導我要謙遜內斂,不得與族王意誌相悖,我又何必受這個窩囊氣!!”
相滸嘴唇一抿,麵露疑惑:“相千峰……居然是這小子動了歪心思?可他的修為,不是一直滯留在辟層階巔峰麼?”
相承拍了拍相滸的肩膀:“不必多慮,我會絕了他的念頭。隻是可惜了,相野老爺子為我族付出了這麼多,我還真不想要了他孫兒的性命。”
相千峰一出現,相野便一巴掌扇在了對方臉上,喝斥道:“給我滾回去!這裏不容你胡鬧!修為高又如何?你以為族王的位置,完全是由實力決定的麼?”
相野這一番話說得極其耐人尋味,對於異人族來說,族王的位置,象征的便是力壓同齡人的實力,他這麼一說,反倒令得在場的異人族生靈都產生了相承實力不如相千峰的想法。
就在相千峰還欲再說些什麼的時候,忽然一道沉厚的聲音響起:“相千峰,你不服我是吧?多餘的話不必多說了,我給你一個機會,你若能擊敗我,這個族王的位置讓給你又何妨?”
相承不願再看著眼前幾人演戲,直接出聲滿足了他們的目的。
相野暗中譏笑:“年輕人果然沉不住氣,稍稍一激便上鉤了。”
相千峰一愣,而後看到了相野默許的眼神,他上前一步,渾身閃耀起渾凝的淡黃色光芒,澆靈階巔峰的氣息席卷而出,讓在場許多修士心中震顫。
“想不到,眨眼之間,你就要讓位了!相承,千萬不要怪我!”相千峰暴喝一聲,一蹬地麵,身形倏然衝出,數十重寬如磨盤般的掌影疊在一起,朝著相承壓去。
相承心中輕歎,身上登時覆上一層水鑽般的光霞,他僅踏出了一步,相千峰拍出的掌印倏然消泯,他又踏出一步,身軀上亮起無比璀璨的輝芒。
場中像是驟然升起了一輪耀日,眾生靈眼睛一酸,視野再度恢複之時,便隻能看見相千峰生死不知地躺倒在地。
而相承,則不知何時重新回到了石台之上,一雙眸子中僅僅隻剩下……
睥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