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息一過,石猴雙目陡然間變得一片茫然,他身子一晃,崔封趕忙上前將他扶穩。
紫褂青蛙滿意地拍了拍手,喜形於色:“不愧是天衍之物!這等靈術,獨一無二不說,比起同階靈術,不知要玄妙多少!”
石猴回過神來後,臉上浮現出比殺了他還難受的神情,別人不知道,他自己可是清楚得很,自己被剝奪的兩門靈術,乃是他最強的手段,那是堪比自己雙目一樣重要的東西。
“兩位客官,期待你們的下次光臨!”紫褂青蛙滿意地將古鏡收起,不知消失在了大堂什麼地方。
而周圍窺視著這邊動靜的生靈,也都紛紛收回目光,他們權當看了一場不痛不癢的熱鬧,一些生靈不以為意,作為醉仙樓的常客,這種場麵他們見得多了。而另一些生靈,則不屑地撇了撇嘴,以俯視之姿在心中品論。
“走吧……”石猴倚著崔封,虛弱至極地開口道。
崔封默然點頭,他環視了一圈四周,心中難以遏製地浮現出一個念頭來:“也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把這裏踏成一片廢墟瓦礫……”
修煉的火焰,又一次變得旺盛了許多呢。
推開醉仙樓大門,崔封與石猴向外走去,跨過門檻的瞬間,大堂之中的瑤琴鼓瑟聲頓時消失,隻餘一片清寂。
“出了醉仙樓,就像是進入了另一方世界一樣,那大堂之中的半點聲音都傳不出來。”或許是為了緩解心中的鬱結,石猴難得地露出一絲笑意,道。
崔封心中湧起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他想要回些什麼話,卻猛然間一愣,呆呆地看向前方。
石猴似乎也察覺到了一陣不對勁,順著崔封的視線望去,他也是瞪大雙目,喃喃自語道:“難怪……我覺得有些不對勁……”
與此同時,醉仙樓中,台榭之上數道曼妙婀娜的影子翩翩起舞,大堂之中各種菜肴爆發出璀璨的光霞,有些珍饈上空,甚至還有異象凝聚,非凡之極。
紫褂青蛙此刻正在台榭後方的賬房處,它一躍跳到櫃台之上,對著櫃台後方笑道:“方才來的那兩隻螻蟻,那副死了爹娘一般的神情,可真是把我笑死了。”
櫃台後方,一隻高挑的白鶴,嘴中含著一根煙鬥,眯著雙目道:“那個人族,還有那頭石猴,都不是什麼簡單的角色。或許再過個幾十上百年,他們也能成為那種在這裏花天酒地的大人物。”
紫褂青蛙收斂笑容,撇嘴道:“再怎麼蹦躂,也依然是隻螻蟻而已。”
“話也不能這樣說,我們醉仙樓在仙寰大陸上總共分設有三十六個入口,這些入口都有天音水銀瀑鎮守。投機取巧也好,走運也罷,他們既然能強行穿過天音水銀瀑布走進來,那便是他們的實力。”白鶴緩聲道。
“那倒也是,天音水銀這玩意兒,若沒有我們醉仙樓的令函,即便是元嬰期巔峰的修士或是妖靈級巔峰的生靈想要硬闖,也隻有粉身碎骨這一個下場。”紫褂青蛙露出心有餘悸的神情說道。
白鶴露出思索的神色:“天音水銀,畢竟是當初掌櫃的花大代價,從‘那位大人’手中求來的……”
白鶴驀地想起,曾有一尊巔峰妖怪級生靈想要強行闖入醉仙樓,結果卻被天音水銀生生砸成了一片血霧。
那尊生靈,正巧還是以肉身見長的樊蹄!
忽地,紫褂青蛙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開口問道:“剛才那兩隻螻蟻,是從哪個入口進來的?”
白鶴展開麵前一卷玉簡,道:“勝京王朝,平陽州磐硫城附近。”
“平陽州?那似乎是勝京王朝中最凋敝的一個地方呢。”紫褂青蛙搖頭笑了笑,轉身離去,“好像又有人進來了,我去招呼一下。”
白鶴從鼻中呼出兩道煙霧,緩緩皺起眉頭:“怎麼今日總覺得有些心驚肉跳……”
紫褂青蛙從台榭後方走出,連跑帶蹦地朝著大門而去,結果它定睛一看,便看到推開大門邁步而來的兩道人影,是如此的熟悉。
“又是你們?!”紫褂青蛙一挑眉,看著眼前走來的崔封與石猴,神情說不出的吃驚。
此刻的崔封,麵色紅潤,一副神清氣爽的樣子,而石猴也一掃先前的頹靡,雙目之中神采奕奕,石質肌膚表麵流光溢彩,甚是神異。
崔封朝著紫褂青蛙拱了拱手,極為客氣且愧疚地說道:“晚輩先告罪一聲,方才對前輩多有得罪之處,還望前輩虛懷若穀,莫要責備晚輩的不懂事。”
紫褂青蛙臉上寫滿了驚訝疑惑。
石猴也躬身頷首道:“先前,我們還以為醉仙樓是以宰客為生的黑心商家,畢竟兩門中品玄洪階靈術才買來三十六顆瓜子,這無論如何也難以叫人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