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剛從菜園子回來的薛芬妮聽到爺孫倆的話,怒嗔道;“你個小丫頭片子,胡說什麼呢,女兒家長大了,怎麼能不嫁人?”
看到母親,眼中有淚卻也不敢落下,怕爺爺和母親看出什麼異樣,她隻能故作輕鬆。
“媽,我才不要嫁人,我要好好孝敬你們一輩子呢,我不嫁你還把我趕出去嘛,爺爺也不會允許的。”再次撲進母親溫暖的懷抱,張曉曉才再次有了踏實真切的感覺。
張母也是極疼愛女兒的,剛才看到爺孫一起這麼親密,不由吃味,但是見女兒轉而投進自己的懷裏,不由笑道,“你個小崽子,學校一回來就說累,睡一覺起來隻記得你爺爺,也不讓為娘的我好好看看你是瘦了還是胖了。”
“媽~”
這種幸福的感覺真的不真實,張曉曉以為隻是一場夢,一場死前老天不忍賜給我的曇花一夢,夢醒後也許是半身不遂,也許就是通往奈何的路。
但是再次偷偷的掐了一下剛剛掐過的位置,腿上的疼痛更是真實了,身上的疼痛感告訴她,原來,這一切都不是夢。
*
整個下午都在陪爺爺下象棋說話,從爺爺年輕時從軍時的故事到她在城裏的所見所聞,張曉曉時不時偷偷換個棋,還有母親時不時的插一下話,在那件事情發生前,重生後這樣溫馨的場景難能可貴。
可越是珍貴的現在就越是讓她害怕,想起前世遭遇的一切,張曉曉生怕今生會重蹈覆轍,時間不遠了,那件事就在下次回家的時候。
上一世的現在,張曉曉在寧城大學上學。家裏好不容易出個讀書人,雖然是個女兒,但是家中沒有過分的重男輕女。依舊是把她當個寶貝一樣,希望將來能不輸男兒,今後有一番作為,光耀門楣,也為寧溪村裏的人造福,畢竟村中就這麼一個大學生。
一直以來寧溪村民風淳樸,大家世世代代都是農民,男耕女織,頗有點古時候自給自足的意味。但是因為有人不甘平淡闖出去過,而且還闖出了名堂,所以不忘家鄉養育之恩,就捐錢修路,這才打開了村裏封閉的大門。
而村裏的一些老人本就是曾經打仗從軍過,就比如爺爺,在退役後更是把外麵先進的思想宣傳了起來。這才讓村中的人一直和外界保持聯係,所以才有了現在相對開放的思想,和村裏人不落伍的行為。
但是天高皇帝遠,即使外麵的思想再怎麼開放,法律再怎麼完善,這個還有些閉塞落後的村子,總是有些腐朽落後心術不正的人肆意妄為。
思及此處,張曉曉似乎能感覺到口中緊咬得牙關都要開始滲血,兩個星期後那對她來說是噩夢一般的那件事,就是因此才會無人問津甚至是同流合汙,才讓她們一家人承受了那麼多的痛。
這一次她不會在讓人有機會破壞這一切的,狠狠的攥緊手中的拳頭,指甲都陷在了肉裏,隻有這樣的痛著才能時刻提醒自己打起精神,不要讓人在有機可乘。
“發什麼愣呢?一會兒你爸和你二哥就要回來了,來來來,快幫我過來摘菜。”
母親的突然出聲打斷了張曉曉腦中所想的事情,使得她這才清醒了過來。那一切還沒發生,一切都還來的及。
重來一次,她張曉曉必定要抵抗命運,她不怕死後會要償債,而是隻怕生來不能討債。
沒關係,今天就是新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