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你也該知道我的性格,若一定要到那個時候,我會讓你連我的元神都得不到。”雲瀟沒有回身,冷漠的說完這一句,便堅定的出了門。
後麵的克萊德爾臉色慘白,滿臉滿眼都不滿痛楚和受傷,不覺的後退一步搖搖欲墜,手臂撐上桌子,無力的閉上眼睛,下一刻怒喝一聲,手下的桌子瞬間成了碎屑四處飛射而去,屋中原本擺放齊整的東西頓時被毀壞不少。
一股狂虐之風以他為中心旋轉過來,而那一雙黑眸,也充滿戾氣和狂暴,幾欲癲狂。
若不是他現在力量有限,那麼這會被毀壞的就不是這個房間,而是整個城主府邸。
和他同樣住在院子中隻隔著一個拱形偏門裏邊的屋子裏,佳和和旭陽被這震動和怒喝嚇了一跳,距離的原因,他們完全能清楚的感覺到空氣中如同被纏繞上的悲憤和痛苦。
佳和臉色有些慘白的抱緊懷裏的白狐,心跳不止,這種似乎痛到極致而要把一切毀去的感覺,讓她覺得異常恐懼。
旭陽也是害怕的緊縮在佳和懷裏,但是一雙圓溜溜的眼眸卻看著克萊德爾所住的地方,滿是擔憂,還有一絲黯然和難過,卻是不知道為他難過還是為自己難過。
在雲瀟進來院子的時候,他們就看到了,但是他們卻不敢去看,以免冒犯了克萊德爾的禁忌,隻能躲起來。
他們雖然知道克萊德爾一直都在尋找雲瀟,打聽雲瀟的消息,隻要關於他的,他都很執著,原本他們都以為他們是情侶關係,畢竟克萊德爾每次對雲瀟的事情時候,都沒有掩藏情緒,那其中的愛意和執念,連他們沒有涉獵過情愛的都看了出來。
在城主府的時候,聽克萊德爾承認雲瀟是他的親人,他們更是肯定這點。
旭陽垂下眼眸,就在不久前,是他最早發現雲瀟來的,他清楚的看到,克萊德爾在看到雲瀟時候那樣的表情,讓他覺得很難過,很難過。
和克萊德爾相處雖不長,但是卻也多少知道了一點,這個人,眼中好像融不入什麼,或者說,時間無論什麼,在他看來都如同空氣一般,可是在他麵對雲瀟的時候,那眼中的炙熱火焰,卻瞬間點燃了他所有的熱情,也讓人明白了,雲瀟,就是他唯一的在意的人,好似成了他整個世界。
他不知道為什麼會難過,克萊德爾一直那麼想見雲瀟,如今他們相見了,他不應該替他高興嗎,畢竟他對他們有恩。
而在聽到那夾雜著無盡痛苦的怒吼,他覺得心好像無法跳動了,好似那些痛苦其實是他的一般,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他那麼痛苦。
而走出院子的雲瀟,並未離開,背靠著牆壁,微微垂頭,手捂上眼睛,一手捂著胸口,聽著裏邊傳來的怒吼,全身止不住的顫抖,不是害怕,而是痛,那心中的痛,不比克萊德爾少。
往西的記憶和感情,近期的恨相互焦灼,讓他覺得心好似被燙傷一般,很痛很痛。
力量也有些控製不住,原本的偽裝不知不覺的褪去,露出本來麵目,銀色的頭發垂落在胸前,隨風飄搖,而他周圍的一些花草樹木,似乎也被他心中的悲感染,竟然快速的凋零枯萎。
就在這個時候,地上響起了輕微的腳步聲,然後,雲瀟感覺到手腕一暖,被人給握住。
他身體僵硬了一下,卻沒有抬頭。
握住他手腕的人也沒有讓他抬頭,隻是輕輕拉開他捂住眼睛的手,也不去看那雙眼眸的情況,而是伸出另一隻手繞過他的肩膀,按著他的頭,令他靠近自己的懷裏。
抓住他手腕的手也移動到他的手掌,十指交纏,能清楚的感覺到他手心之處的濕潤。
姬毓軒死死的抿著唇,臉上的線條異常的冷硬,銳利的眼眸設想院門,閃著死死寒光。
原本輕輕撫順著他後背的手放到他腰間,然後帶著他輕輕飛躍,快速的離開這裏。
竟然讓他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麵,不管哪個人是誰,因為什麼原因,都不可原諒,哪怕是神佛,必要的時候挫骨揚灰他都要把他除去。
他並沒有帶他回到自己的院子,而是離開的城主府邸,隨意選了一處比較僻靜的房舍,在屋頂上坐下來,調整著姿勢,讓雲瀟靠著自己的肩膀坐下。
好在因為戰爭,皇嶺的所有居民早就撤離,這裏的房舍都空了下來,一時也不會有人來打擾。
雲瀟也難得溫順的靠著他的肩膀,被他摟在懷裏,閉著眼睛,睫毛上還帶著些許的濕潤。
兩人都沒有開口,但是氣氛卻不顯尷尬也不先窒悶,反而平和得讓情緒也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