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珠子來啦,傷好些了嗎?”此時的康熙不過才登基一年,隻有九歲的年紀,說話卻透著一份不合年歲的穩重。
李大豐垂著脖頸站在那裏,含含糊糊的答了一句:“已經好多了,謝謝……主……關心。”
“主子”這倆字就像是哽在了李大豐的喉嚨裏,怎麼也吐不出來,接受了快二十年的現代人權教育,突然要自降一等,叫人主子,李大豐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康熙身邊服侍的梁九功見李大豐這樣不識規矩,臉色募的一沉,但看康熙主子還沒有發話,倒也沒有說什麼。
小康熙將手上的的書卷往正黃錦罩著的書案上輕輕一放,揮了揮手道:“你們現在去吧,朕有話要問哈哈珠子。”
梁九功立刻垂手屈膝“嗻”了一聲,帶著南書房中的眾人退出書房外守候。
眼看偌大的南書房中隻留下自己與小康熙二人,李大豐心裏有些發虛,隻將頭低的更低,恨不得此刻自己可以隱身。
康熙坐在大書案上首的黃錦緞大木椅上,看李大豐一聲不吭,以為她心中還有怨氣,心裏不由得有些不高興,但還是開口道:“朕知道這次委屈你了,若不是朕貪一時高興,也不會要你頂了禍,挨這些板子。”
李大豐對自己這身軀挨板子的事也隻是知道是因為得罪了吳良輔的緣故,其中內情她並不知曉。現在聽小康熙這麼說,心裏也知道這事隻怕是因為眼前的這個小屁孩兒皇帝起的。李大豐畢竟也是在職場上混了幾年的人,知道這會兒自己再不表表忠心將著鍋心甘情願的背起來,隻怕以後就要失去這座靠山了。
況且現在她還沒有聯係上基地,還不知要在這地方混多久,若是這會兒失去了這座小靠山,再加上前麵這具身軀又得罪了鼇拜的幹兒子,以後這日子還要不要混了?
李大豐立刻上前兩步,但卻依舊怎麼也跪不下去,隻好將身子彎成九十度,用現代標準的道歉姿勢對著小康熙道:“主……爺,您不要這樣說,奴(你妹的)才哪裏是有怨氣?奴(你妹的)才不過是覺得自己沒用,沒有照顧好爺,丟了爺的臉麵不說,還讓爺擔心了一場,奴(你妹的)才真是沒有臉再見爺了……”
李大豐趁著說話的時候,低著頭硬是在眼中寄出了幾滴幹淚,說完之後就微微抬起頭,將自己一雙硬擠的發紅的眼睛對上小康熙的眼。
二人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感情,康熙見了,心頭不禁軟了幾分,倒也沒去在意李大豐沒行跪禮這件事,反倒安慰道:“這事怪不得你,要怪就怪吳良輔那狗仗人勢的東西,朕總有一天要讓他好好看明白,誰才是這天下的主子!”
李大豐幹幹陪著小康熙一起義憤填膺的演了一會兒,小康熙的氣也順了,便起身拉了李大豐道:“難得今日你好了,走陪朕去布庫房練練去。”
布庫房是滿族練摔跤打拳的地方這點她是知道的,雖然她不通清史,但小說電視劇還是看過幾本的。說實話在床上趴了快一個月,李大豐渾身都酸漲的難受,早就想好好活動一下了。隻是不知道去這布庫房之後,她是要做人肉沙包陪練呢,還是自己也可以舒展舒展拳腳活動一番。
康熙換了一身檀色滾龍紋箭衣,屏退左右,隻讓李大豐一個人跟著,二人從龍光門出,經過景仁宮,由昭華門入了一出沒有題匾額的院子,進了一間屋子之後,隻見偌大的一屋橫著被分成三間,左首間放著張蓋著拖地桌布的長桌,長桌上放著各色小食點心和茶水,中間一間對著正門,上堂一對雕花黃楊木椅中間並一張案幾,右麵是一個大間,四周放著些木樁兵器和假皮人,梁上吊了個大布袋沙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