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蕭瀲這般說教,黃宛如尷尬一笑,忙又諂媚道:“郡主說的是,說的是,隻是那蘇三小姐的確被退了親事,有些晦氣啊。”
她很聰明的點到為止,輕而易舉就引起人無限遐想。
就好比蘇清淺被退親全身沾滿晦氣,而在場的諸位都是未曾出閣的女兒家,若是被傳染了晦氣,那可不是自找黴頭麼!
頓時,周圍那些貴女們的眼光就有些退縮不滿了,有的甚至內心暗罵:好好的宴會,一個被退親的人來做什麼,這不是膈應人嗎!
“是啊郡主,黃小姐言之有理,您在王府哪裏知曉外麵的事,那個蘇清淺被退親,是她咎由自取的。彼時平京城中傳的滿城風雨的醜聞,是她有了姘頭,盛侯府才退親的呢!”一個穿粉色衣裳的貴女,譏諷的說道。
蕭瀲眸光閃過一絲詫異隨即又恢複平靜,她溫婉一笑,卻是不緊不慢的開口:“丁小姐,本郡主怎麼聽聞的和你不一樣?”
粉衣女子不是別人,正是丁華萱。自上次禮國公府宴會後,丁華裳孝心救父一舉成名,在府中地位也有所提升。
而禮國公與她心存芥蒂,對她的態度也是差之千裏。
丁華萱又氣又怒,更恨讓她丟盡臉麵的蘇清淺,彼時她發誓定要報複,誓言猶然在耳,不敢忘也不會忘。
今日逮到機會,她恨不得在蕭瀲等人麵前狠狠出口惡氣,不假思索便附和黃宛如的話,詆毀蘇清淺的名譽。
蕭瀲自顧的又道:“本郡主怎麼聽聞是盛侯世子與民間女子一見鍾情,皇上聞之龍心大悅,親自賜婚給盛侯世子。怎麼,本郡主聽聞的與你的說辭截然不同呢?”
她輕聲漫語的說著,爾後眸帶疑惑的瞥向丁華萱,仿佛真是等候她的解釋。
丁華萱麵色微凝,蕭瀲說的本就是事實,勝於雄辯。她總不能說蕭瀲說的不對吧,她也沒那膽子敢反駁。
畢竟那可是聖上親自下旨賜婚。她若是有所怨艾,可不是質疑皇上的聖裁?她還沒那膽子。
想通了事情的利害,丁華萱嘴角抽搐,忙道:“郡主,是我孤陋寡聞了。”
她輕描淡寫一句話就想要帶過方才她振振有詞詆毀蘇清淺的事。
蕭瀲聞言也隻是笑了笑,目光裏終究多了些什麼,她輕聲道:“丁小姐以後要慎言呐,女兒家的清譽最是寶貴的。”
她相信丁華萱是個聰明的,不會笨的聽不出她的言外之意。禍從口出的道理,想必她是懂得。
果不其然,丁華萱聽了這話,麵色更是沉下幾分,按耐住內心的怒火,不情願的附和一句,“郡主說的是,華萱記住了。”
她怎麼也沒想明白,平白無故的,福嘉郡主為甚麼向著蘇清淺。
她們倆分明非親非故的,又無來往,她今日沒落得好,自然心情鬱悶,便退至一旁,斂眉垂首。
蕭瀲說了話後,瞧見蘇清淺與蘇清月幾人的身影,她嘴角的微笑越發溫柔,側首問一旁的黃宛如,“那幾個人中哪個是蘇三小姐?”
黃宛如兀自生悶氣呢,冷不丁聽見蕭瀲的問話,先是怔愣了片刻,隨即才回道:“郡主,那中間那個杏色衣裙的便是蘇清淺。”
待蘇清淺幾人走至蕭瀲麵前,蕭瀲便微笑著點頭,對著眾人溫和道:“既然大夥都來了,咱們去花園賞花罷?”
隻是蕭瀲這般說,卻沒有一位貴女想要挪步的意思。
很明顯,她們聽了黃宛如與丁華萱的話,內心認定蘇清淺就是那不祥之人,不想與之同行。
蘇清淺似乎看出了什麼,她莞爾一笑,悠悠道:“郡主,民女倒是覺著這兒風光就不錯便就不隨郡主去花園觀賞了。還請郡主見諒。”
她這話說的落落大方,不卑不亢的,倒顯得那些個貴女小氣的緊,斤斤計較。
蕭瀲目光掠過一絲讚賞之意,看來這個蘇清淺倒是個聰明的。
她明知那些貴女是嫌棄她晦氣卻不明說,反而給自己解圍說想留在這散步,這般聰慧的女子,可惜了……
她眸光微暗,內心忍不住為之歎息。在明宋女子若是被退親不論什麼緣由都會遭人不恥,以後也尋不到個好歸宿。
見蘇清淺主動提出不跟著她們同去花園,貴女們麵色這才緩和了幾分,暗道這個蘇清淺還是有自知之明的,識趣。
如若不然,別怪她們不給她好臉色看!
“那好,既然蘇三小姐這般說,本郡主就先帶諸位姐妹們賞花去了。”
蕭瀲不由得高看了蘇清淺幾分,這等隱忍的女子,並非池中之物。
蕭瀲一行人走了,倒是氣煞了蘇清顏,她自然也想跟隨蕭瀲賞花。隻是蘇清淺說不去她斷然沒有前去的道理,並非她擔慮蘇清淺,而是為了表現她們姐妹情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