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尼姑也是稟著出家人慈悲為懷的心,又念著宋姨娘等人乃是水月庵的貴客這才出口這般說。
宋姨娘如溺水的人抓住了根稻草,轉頭便抓著那尼姑的手,急切道:“大師你快幫顏兒看看,事後我必當重謝。”
尼姑雙眼一亮,與身後的靜儀師太目光相交,便點點頭,寬慰道:“宋施主客氣了,這都是貧尼該做的事。出家人慈悲為懷,阿彌陀佛。”
那尼姑上前幾步,查看了下蘇清顏的傷勢,也是忍不住臉色微變,暗道:可惜了張如花似玉的臉蛋。
宋姨娘捏著帕子滿臉的焦急,喜雲也杵在一旁不敢吱聲,林嬤嬤便剜了喜雲一眼,喜雲不可避免的全身顫抖。
靜儀師太看了宋姨娘一眼,遲疑的開口:“宋施主,靜語在這為五小姐救治,你若是有私事大可先行處理。”
靜儀師太知曉今日大火來的蹊蹺,原本是西院走水,反而應該在北院的蘇五小姐卻出現在大火裏,反倒那廂房的主人蘇三小姐完好無損,怎麼看都令人匪夷所思,有些古怪。
宋姨娘點了點頭,帶著林嬤嬤與喜雲出了廂房去了蘇清月的廂房,恰巧蘇清月被外麵喧鬧的聲音吵醒正打發丫鬟去查看情況,碰上宋姨娘帶人進來。
蘇清月茫然的看著一臉慍怒的宋姨娘,蹙眉柔聲問:“姨娘,外麵發生什麼事了,為何那般吵鬧。”
宋姨娘目光陰狠,抖著唇道:“月兒,蘇清淺那個賤人害得顏兒毀容了。”
她說著再次失控,目眥欲裂,眸光毒辣狠厲宛若能將蘇清淺生吞活剝了去,“我的顏兒該怎麼辦,沒了美貌,她又該怎麼存活。”
蘇清月還未從宋姨娘驚人的話語裏反應過來,她看著宋姨娘,不可置信的道:“什麼?五妹妹毀容了?”
她雖不喜蘇清顏愚蠢無知,但她對自己也是有幾分用處的,到底也是親姐妹。
如今得知她毀容,自然也是心中煩悶,同時又覺得蘇清淺未免太心狠手辣。
要知曉容貌對一個女子來說多麼重要,可以說決定了後半輩子的生活方式與環境。
“到底怎麼一回事?”蘇清月麵色微冷,不複以往的溫順恬靜,倒是與宋姨娘有幾分相似。
喜雲眼珠一轉,卻是上前幾步,添油加醋的說了一番,“回四小姐的話,當時水月庵裏的尼姑說西院走水了,姨娘派奴婢去查看情況,奴婢到的時候便瞧見三小姐完好無缺的從大火裏跑了出來,而五小姐則被困在大火裏。”
頓了頓,她又不懷好意的繼續道:“依奴婢看,就是三小姐成心謀害五小姐的,不然她怎能全身而退呢。”
宋姨娘用帕子擦拭淚珠,自個女兒遭此橫禍,她是沒得心情思考其他,隻暗自神傷同時更加痛恨蘇清淺,她決計饒不了那個小賤人!
“月兒,蘇清淺這個小賤人還好端端的活著,我這口氣怎麼咽得下,如今顏兒又遭毀容,這叫我如何不恨,不憤!”
宋姨娘知曉蘇清月向來聰慧過人,自然有法子為她與顏兒出氣。
“姨娘,你真是太失策了,”良久,蘇清月才抬眸,眼中閃過一抹寒光,有些頭疼道:“五妹妹也是個不省心的,真教我……”
厭煩,自然那兩個字未說出口,她本來指望宋姨娘能當上貴妾,自己成了嫡女,身價水漲船高,自然能謀求一門好親事。
如今看來,宋姨娘與蘇清顏倒是成了自己的累贅,拖拉她的腳步,委實教人頭疼。
常言道,當斷不斷,必受其亂。快刀斬亂麻或許才是她應該做的,隻是顧念宋姨娘是她的生母,就算親情再淡薄似水,蘇清月也想著要拉宋姨娘一把。
畢竟她們是一條船上的螞蚱,榮辱與共。
她現在還不夠強大能脫離宋姨娘的幫助,是以韜光養晦,便是為了有待一天,一鳴驚人。
到時候全明宋國人盡皆知蘇侯府四小姐蘇清月才華橫溢,敦厚善良,溫婉可人,侍奉親長,極其孝順,乃是不折不扣的孝女典範。
她想要的便是這樣的結果。
宋姨娘道:“月兒,你與顏兒可是親姐妹,再說了,顏兒變得如此模樣,你難道不感到心痛嗎?”
宋姨娘自是知曉蘇清月生性涼薄,都是自個生的當然了解她的脾性。
皆是隨了她的,也更清楚,蘇清月不會袖手旁觀。
若是任憑蘇清淺這般下去,少不得會威脅蘇清月自己,所以月兒不會坐視不管。
且說蘇清淺又換了間廂房,由著珊瑚往燒傷處塗了藥膏,又用白絹包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