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侯怒喝道:“逆女,你殘害姐妹,好惡毒的心腸,便是將你碎屍萬段也死不足惜!”
蘇清淺冷然一笑,目光涼涼的盯著來人,她的好父親,蘇侯!
蘇侯果然是疼愛女兒的好父親,聽聞蘇清顏毀容了迫不及待便要來指責自己,甚至說出這般狠絕不近人情的話,可見宋姨娘這告狀功力深厚。
蘇侯身後便是淚痕滿臉的宋姨娘,她用帕子擦著淚珠,邊走邊訴道:“三小姐好狠毒的心腸啊!”
蘇侯聽得宋姨娘悲愴的哭啼聲,一是覺得心中煩悶二來更是厭惡蘇清淺。
那厭惡的表情言之於表,毫不掩飾。蘇清淺挑了挑眉尖,佯裝訝然,溫順道:“父親如此大的火氣,究竟所為何事?”
蘇侯冷哼一聲,“你莫要在這裝糊塗,你五妹妹臉被燒傷,可是你的手筆?”雖是疑問的語氣但蘇侯心裏早就認定就是蘇清淺做的,是以便隻是做樣子問一下罷了。
哪知蘇清淺卻搖頭,隻見少女輕輕一歎,半是無奈半是委屈,她目光定定的看著蘇侯。
蘇侯被她突然的那麼一眼看的心生古怪,便目光淩厲的瞪了她一眼,他本就在官場混跡那些年,自有官威在身,端起官老爺架子也是十足的震懾人。
更別提蘇清淺不過是個閨閣小姐,哪裏經得住這虎目圓瞪,照理說應該是害怕的瑟瑟發抖才對。
可惜,蘇侯萬萬沒想到,蘇清淺目不斜視,與他目光對視,眸光坦然毫不閃躲。少女立在原地,雙手插入寬大的衣袖中,麵色平靜極了,蘇侯有那麼一刻竟覺得蘇清淺的眸光夾雜著譏諷,似乎在嘲諷他。
他怎麼會有這麼荒誕的想法,蘇清淺可是自己的女兒,自己怎會油生出她才是高高在上的錯覺。蘇侯眉頭緊鎖,心中難免不悅,惱怒。
這種不悅的情緒是被少女輕輕一笑打破的,蘇清淺先是笑了下,雖是淺笑但眼底盡是一片冷然,她道:“看來父親是篤定五妹妹的毀容是我做的了?”
她不等蘇侯回答又自顧說著,“隻是凡事都講究個證據,倘若父親認為五妹妹的傷是我為之,便是拿出證據,不然,我倒是不願背黑鍋的。”
宋姨娘早就料到蘇清淺定然會反駁,這分明隻有十四歲的少女心智膽識都高於同齡人,狡猾無比,更像是隻老奸巨猾的狐狸。
她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是一如既往的溫和,眉眼間十分恬靜,卻讓蘇侯感到一股凜冽的冷意,他疑惑的去尋那冷意的來源,恰巧對上少女冷然的眼。
少女目光垂了垂,露出幾分低眉順眼的意味,但蘇侯卻覺得有哪裏不對勁,說不出的古怪。
壓下心底那種古怪的感覺,蘇侯清了清嗓子,沉聲道:“顏兒都親口說,是你放火燒了她的臉,你還有何話要說?”
“當然有了,”蘇清淺淡淡一笑,“僅憑五妹妹一麵之詞,父親就能一窺全然?這未免也太偏頗了。”
宋姨娘美眸圓瞪,倒是沉不住氣站了出來,指著蘇清淺,便咬牙道:“三小姐,那男人的屍體還在水月庵你的廂房裏,你是狡辯不了的事實。”
瞧著宋姨娘一副憤然的模樣,蘇清淺聲音依舊柔和,隻是到底目光若凜冽的刀鋒,她不急不緩,道:“既然宋姨娘這麼說,我也有事要稟明父親。那晚我在廂房,有殺手潛入廂房刺殺我,好在我命大逃過一劫。卻不知為何五妹妹鬼鬼祟祟的來了西院,進了我的廂房後,不慎打倒了燭台,火燃燒起來,灼傷了她。”
“說起來,她這算是自己傷的自己,與我何幹?再者,我也比較好奇,為何大晚上五妹妹不好好待在自己的屋子裏,偏生來我這西院,到底有何企圖?”
蘇清淺目光沉沉,“難道是早就知曉一些事會發生嗎?”
宋姨娘愕然。
這些日子,她雖發覺蘇清淺不對勁,變得強硬起來也聰明了很多,不是以往那個容自己隨意揉捏的蠢笨少女,卻不知她竟這般冷靜的理清出前後脈絡。
其心機與城府極深,定要除了她!
不錯,顏兒的確是想去看蘇清淺的慘狀,沒想到弄巧成拙,反倒傷了自己。
蘇侯有些薄怒,語氣微重,便怒道:“你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顏兒會傻到自己放火燒自己?看來,你是不打算說實話了,別逼為父上家法!”
所謂的蘇侯府家法便是一根極粗的藤條製成的藤棍,那是蘇家世代相傳的懲罰子孫的家法。那藤條的滋味,蘇清淺並不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