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見狀更是冷笑連連,原來他也是區別對待麼。
當時揚言要對淺兒動家法的時候可沒半點猶豫,如今換為宋姨娘的時候,他便遲疑不決。不過,她豈能如他所願?
薛氏冷笑一聲,卻又是看著蘇侯,幽幽道:“若是侯爺下不去手,便是讓下人來也是可以的。畢竟,宋姨娘敢謀害淺兒的命,這點懲罰又算得了什麼?”
宋姨娘很是會審時度勢,如今的局麵是薛氏母女有理而她處於劣勢。
蘇侯尚且慍怒中想來也不會為自己求情,還不如她自個主動伏低做小,博得蘇侯幾分好感,補救兩人之間的縫隙。
思及此,宋姨娘便盈盈帶淚,咬著唇瓣走至薛氏麵前,“噗通”一聲便跪在地上,仰起頭看著蘇侯方向,“夫人,妾身不知哪裏得罪了您與三小姐,以至於你們串通了靜儀一同來汙蔑我。顏兒被毀容我不過想為她求個公道,哪知我現在都被當做毒婦。”
宋姨娘露出一副低眉順眼的憋屈模樣,又繼續哽咽說:“難道夫人的意圖就是為了離間我與侯爺的感情麼?妾身真的不知哪裏惹了夫人與三小姐,妾身願意改。”
薛氏幾乎要氣的吐血,宋姨娘這楚楚可憐的語氣是什麼意思?倒顯得是她小肚雞腸,心胸狹隘,故意算計她了。
都到這個時候,她還裝無辜可憐,謀求蘇侯憐惜。真是無可救藥!
“宋氏,本夫人告訴你,你自己心裏陰暗歹毒,別把他人都想的如同你一般。倘若本夫人真看不慣你,何須暗地裏對你使絆子,算計謀害你?”薛氏厲聲道,目光直逼宋姨娘,氣勢壓人,“再者,本夫人可不與靜儀熟悉。”
宋姨娘隻流著淚瞧著蘇侯,就仿佛聽不見薛氏的質問與怒罵。
氣氛僵持中,蘇清淺緩步走至宋姨娘麵前,居高臨下的盯著她。目光幽深不見底,宛若平靜的湖麵不起一絲波瀾,她微笑道:“既然宋姨娘堅信自己是無辜的,便交由官府查辦罷,想必官府會秉公處理的。”
宋姨娘眼中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她竟不敢與少女的目光對視。
有種無形的壓力籠罩著她,宋姨娘隻覺心頭壓抑,她就好像是隻螻蟻一般,微不足道,卑微……
“夠了,宋嵐,此事到這也該有個了斷了!你莫要再此多言。本侯心中自有定奪!”蘇侯皺了皺眉,沉聲道:“宋嵐意欲謀害淺兒,杖責二十,禁閉三個月不得出門。”
“侯爺?”宋姨娘不可置信的尖叫出聲,詫異的瞪大了雙眼。
侯爺怎麼可以如此絕情?難道他忘了答應自己的,要好好保護疼愛自己,怎麼轉眼間可以這麼冷血無情的懲罰自己?
杖責二十下,禁閉三個月?這不是昭告府中上下,她宋嵐失寵了?
決計不可以,府中下人最是會見風使舵,捧高踩低的。倘若她被責罰的事傳開,以後怎麼有威信管理侯府,怎麼有震懾力管那些下人!
宋姨娘雙眼通紅,然而蘇侯卻置若罔聞,隻強硬道:“你好好的靜一靜,吃齋念佛,贖罪罷。”
其實蘇侯也是為給薛氏以及蘇清淺一個交代,畢竟謝世子還在這。他知曉靜儀師太與宋姨娘交好,自然不會為薛氏所用。
宋姨娘死心不改仍舊攀咬薛氏,他雖痛心恨其愚蠢,說到底還是舍不下十幾年夫妻情意。
如今不過對她小懲一番,讓她長個記性罷了,希望宋姨娘能明白自己的苦心積慮,冷靜下來。
他想看見以前那個溫柔可人,善解人意的宋姨娘,而不是現在滿腦子陰謀算計的惡毒女人。
宋姨娘雙眼猩紅,惡狠狠的瞪著蘇清淺,目光似能吃人。倘若不是蘇侯等人在場,她早就控製不住怒火,要衝上去廝打那個小賤人!
“侯爺,你相信妾身呐,是三小姐陷害算計妾身,妾身是無辜的。”宋姨娘心中慌亂不已,來不及仔細咀嚼蘇侯話中深意,隻曉得她失寵了。
排山倒海襲湧而來的驚慌令她腦子裏一片空白,隻抓住蘇侯的大腿,哭的聲嘶力竭,好不可憐。
“侯爺,求求您念在妾身伺候您十幾年的情分上,莫要對妾身如此殘忍呐。顏兒毀容,妾身痛不欲生。作為母親,隻想為她討回公道。妾身被汙蔑不算什麼,隻是怕侯爺您被蒙在鼓裏啊!”
“宋嵐!你給本侯住嘴!你難道要質疑本侯的決策嗎!”蘇侯既失望更多的是憤怒,宋姨娘如今就像那市井潑婦一般,毫無理智可言。
他別過眼,腳一動掙脫了宋姨娘的桎梏,看來,宋姨娘的確需要冷靜一下了。自己對她寵愛過度了,以至於她竟變得如此無理取鬧,心性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