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姨娘撫摸著蘇清顏的秀發,微笑道:“咱們旁觀就好,總歸也不會有麻煩上身的。”
另一邊蘇清淺與若雨回了淺然居後,珊瑚便迎了上來。正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便是這道理。蘇清顏的死訊很快在蘇侯府上下傳了開來。
一時間人心惶惶,幾多歡喜幾多憂。
而珊瑚便是擔憂宋姨娘會將怒火的矛頭指向蘇清淺,畢竟是自個親生女兒死了。她被仇恨蒙蔽了頭腦,屆時再作出什麼瘋狂的報複行為來。
“小姐,我怕宋姨娘會汙蔑是您殺了五小姐。”珊瑚麵色憂慮,艱難的說道。
宋姨娘老奸巨猾,為人心狠手辣,再加上侯爺寵愛她,定然是會偏袒她的。縱使小姐是無辜的,恐怕侯爺也不會相信。
“小姐,便是拚了若雨這條命,奴婢也不許宋姨娘汙蔑您半分。”若雨聽了珊瑚的話,忙舉手對天發誓,目光真誠,但話語裏竟有絲哽咽。
她們小姐自從落水後便變了許多,不再是那麼軟弱可欺,不那麼暴躁跋扈。整個人看起來溫和可親,對她們也是極其的溫柔,沒把她和珊瑚當丫鬟使喚。
反倒更像把她們當做親人好友一樣,水月庵那次,小姐明知計劃凶險成敗未卜,卻瞞著她們,讓她們尋個安全地方。
她自己卻默默承受那麼多,自那次起,若雨便在心中暗自起誓,這輩子,隻要是小姐的事。她定然不問緣故,願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珊瑚聽罷也是鼻頭一酸,她默默別過頭去,不願露出那一抹脆弱的情緒來。
吸了吸鼻子,她故作輕鬆的一笑,看著早就紅了眼眶的若雨,打趣道:“好了若雨,咱們小姐那麼聰明,宋姨娘的陰謀不會得逞的。再說,夫人也不會坐視不管的,咱們要堅信,邪不勝正!”
“嗯,珊瑚你說得對,咱們難不成還怕了宋姨娘不是!”若雨破涕為笑,胡亂用衣袖抹了把眼淚,眼中閃著明媚的光芒。
蘇清淺見兩丫鬟為自己殫精竭慮著想,心中亦是一暖,她麵上難得卸下親和的偽裝,目光也隨之轉為柔和。
“放心吧,天無絕人之路。我也不會任由宋姨娘胡亂攀咬的。”蘇清淺輕聲安撫兩人,她的話語雖清淺,卻含著一股讓人聞之便心安的力量。
仿佛隻要她說的能行就一定可以,少女麵容一如既往的恬靜溫和,端的是大氣。
若雨珊瑚兩人便猶如吃了顆定心丸一般,心中的憂慮與不安隨著蘇清淺一句話,便都煙消霧散。
是啊,小姐那般聰慧,定然有法子的。倒是她們多想,太過小看小姐的實力了。她可不是個教人隨意欺負了去的主。
這一切與宋姨娘而言像場夢,短短幾天,她經曆如此之多。先是她害蘇清淺不成,顏兒毀容,接著今日顏兒去了……原本井井有條的蘇侯府,如今亂成一鍋粥。
蘇清顏死了……
而蘇侯府那位出了名的賢惠婉約的宋姨娘,一日之間,蒼老了數十歲。
她雙眼通紅,緊緊的抱著懷中一具早就冰冷的屍體,那目光執拗陰冷的可怕,就好像誰敢靠近她一步,便是死!
丫鬟們唏噓不已,現在狀似瘋癲的宋姨娘,哪裏能與平素那個雷厲風行,手段毒辣的掌家姨娘聯係在一起?
這些年宋姨娘令府中下人對她達到絕對的臣服,明裏暗裏使了不少陰毒的法子,逼那些不聽話的下人乖乖就範。
誰能料到,她也有今日?到底是,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如今報應便是來了,她痛失愛女,不得不說,這報應委實太沉重,也壓垮了這個強勢的女子。
林嬤嬤到底是看不下去,上前幾步,卻也被宋姨娘那怨毒幾欲要毀掉這世間一切事物的目光震懾住,便隻勸慰道:“姨娘,奴婢知曉您痛心,但是您也不能這般消沉呐,要知曉蘇清淺還過得好好的呢!”
宋姨娘的眼珠動了動,在聽到“蘇清淺”三個字的時候,她麵上才有一絲動容。
對,蘇清淺,蘇清淺!都是她害死了顏兒!
宋姨娘惡狠狠的掃過一眾丫鬟的臉,一字一句,厲聲道:“給我說,蘇清淺來了顏容居,做了什麼!”
丫鬟們聽得宋姨娘這陰狠的嗓音,皆是害怕的發抖,個個垂著頭,竟是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若雪咬了咬牙,走了出來,目光並不敢直視宋姨娘的臉,便垂首低聲道:“回姨娘,當時三小姐來了顏容居,奴婢們便知曉大事不妙,果然,她刺激得五小姐發了病,還說,還說……”
“還說什麼?你這個賤蹄子,有話就說,吞吞吐吐的作甚!”林嬤嬤沒那個好耐心,瞪了若雪一眼,不耐煩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