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信誓旦旦的謊言在這一刻碎的很徹底。
“是,這是事實。”葉菲兒很坦然但也很光棍,這讓燁太子有種要瘋掉的感覺:“然後他也愛你,所以在你的進攻下,他沒有回防北齊,而是要把北齊輸給你,而西錦為了自保,把玉璽交給你,向你稱臣,然後北齊撤兵?”燁太子激動的在屋裏轉圈:“你知不知道這聽起來很不可思議,我覺得我就像一個三歲小孩子。”
葉菲兒也知道自己編得有點那麼匪夷所思,但事實比這還要天方夜譚,她用自己誠懇的目光望著他,以力證自己沒有撒謊。
燁太子被葉菲兒的表情打敗,他強迫自己接受這個太不靠譜的事實,畢竟葉菲兒的手邊就有西錦的玉璽:“所以呢?”
“所以下一步,我要稱為皇,一統這天下!”她說得一臉豪邁。
燁太子聞言愣了許久後才衝她一笑:“我相信你,而在這之前,你要先成為東錦王!”他說著轉身去了書案前,小心的打開了一個上鎖的匣子,而後取出了內裏的詔書:“父王已經早就寫好了遺囑,你是下一代王,我會成為議政王,輔佐你,但除此之外,你還得去戰勝神祗的分身,讓他承認你,你明白嗎?”
“我會的。”
……
螭尾說了最多七天,還真是不假,葉菲兒的回來的第二天上,東錦王整整一日都不曾醒來,而剛到了子時,他卻忽然精神了—顯然這是回光返照。
自知大限已至的東錦王挑選了自己最喜愛一身衣裳叫人給他穿上,葉菲兒看著那明顯和他年歲不符,身材不合的衣裳有些納悶,而身邊的燁太子卻已經淚如雨下:“父王對母後一輩子癡情,到了這個時候也不忘穿上當年去娘的龍袍,好在黃泉路上和娘相會……”
燁太子還在低聲喟歎,葉菲兒卻聽得內心充斥著一種暖,她的腦海裏莫名的浮出一對相扶相愛的夫妻來,穿著龍袍鳳服彼此牽手相約著一生一世一雙人……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父王真得很愛母後。”她輕聲說著,內心卻無端端的想到了墨與阿狸,想到了釋迦和流雲……
他們都在為自己的愛努力著,哪怕已經失去對方,又或者並不能真的白頭到天荒地老,但在每一分每一秒裏,都在用心的愛,讓彼此都能在愛意中滿足的離去……
阿狸是用自己的死成全了墨,墨又何嚐不是成全著阿狸而自己入陣被封?釋迦明知自己不可以愛人,卻還是愛上了流雲,而流雲即便不能活的那麼長,卻也在有限的歲月裏於他相伴……
她忽然發現,他們都比自己愛的有勇氣,都比自己愛的熾熱……
她逃避過,在姬墨離追求自己的最初,她就是逃避的,到了後來,當知道血咒的存在,她便立刻走了,選擇了彼此傷害也要存活的信念,卻沒想過,在傷痛中堅持而愛的人,比自己活的更有骨氣。
未曾謀麵的便宜母親,早早的去了,便宜老爹雖不至於後宮無有一人,卻也自是至終用自己的方式堅守著愛情—到了生命的最後一刻,他想到的是於她的相聚。
“當年,我就和你們的娘說好了,我有子民,也有你們,所以我會活著把你們照顧好,讓你們一切安好,我要她在那邊好好地等著我,等到一切定了,我就來見她,我說好了穿著這身衣物能叫她一眼就認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