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夜闌人靜。
靜謐茂盛的林間幾十道黑色身影快速在樹木間掠過,快的像一道殘影,清冷的月光從樹葉間灑下落在地麵上星星點點破碎的光芒,偶爾被月光撲捉到黑色翻飛的衣角。
一炷香後所有的黑影全都停留在半山小院周邊的樹木上,其中一個黑色身影打了個手勢,所有的人快速隱匿好自己的蹤跡,借著樹木遮擋月光的照射悄無聲息地與暗夜融為一體。
林間一席涼風刮過,領頭之人黑色方巾上的陰狠的眼眸一眯再次比了個手勢,本來一點仿佛存在感的黑衣人們好似瞬間活了過來眸中爆發出強烈的殺意。
在樹木沙沙作響間躍向身前的小院,手中握著的短刀長劍在月光的反射下散發著冷冷寒光。
領頭之人舉起自己的手臂對準小院那間被如豆孤燈暈染的有些朦朧不清的房間。
咻——
箭矢破空而去,帶起空氣撕裂的聲音直直的向著那扇小木窗襲去。
哢嚓——
用料簡單的小木窗沒抵擋得住箭矢快如流星的來勢和洶湧的勁道報廢了,然後力道不減的幾乎整個箭尖都釘入磚泥砌成的牆壁裏,箭尾嗡嗡地小幅度顫動。
被男子拉了一把的蘇嫿眯著眼望了眼破碎了一半的小木窗,又望了眼那泛著墨綠色光芒明顯是淬了劇毒的箭尖,淡漠一切的鳳眸激蕩起了透骨寒意,眸底似有冰雪席卷翻湧,刹那間,周身三尺皆是寒冰。
泛著冷意的鳳眸直直的望向立於院門上一席黑衣包裹隻露出凶狠眼睛的領頭之人,眸裏的平靜無波被撕裂顯露出的全是駭人的瘋狂,月光照耀下眼瞳居然有種妖美惑人之感。
領頭之人一驚壓下心中怪異的似乎是心悸的錯覺,站在院門上冷眼注視著幾十個殺手向蘇嫿和男子兩人包圍著攻去,招招都是嗜血殺意,直擊要害。
山下的小道上十來匹駿馬快速奔馳激起一片塵土,一行青衣勁裝的人伏在馬背上玩命似的揮動著馬鞭,領頭的兩人身著藏青長袍一臉寒霜,目似利劍仿若能割破對視之人的肌膚。
這一群氣勢不凡的人正在往蘇嫿他們所在的山上趕,行至愈發狹隘的小路上時領頭兩人直接在馬背上借力飛速掠起棄馬而去,身後的十來人也有樣學樣跟著飛身而起快速在林間穿梭。
小院裏男子把蘇嫿護在身後抽出腰間玉帶迎了上去,仔細看去會發現那玉帶其實是一把薄如蟬翼的軟劍,在月光下劃轉流光,劍身仿若清水涓流又似白龍暢遊透著瑩瑩如玉的喜人光芒卻寒氣逼人。
如此華美之物並非裝飾,刺入黑衣人的脖頸時毫無停滯,劍刃極是鋒利冷然,血花瞬間在喉嚨處爆裂綻開。
蘇嫿緊緊跟在男子的身後盡量不給他添亂,男子渾身肅殺縱然有傷在身但體內真氣運轉到極致,凶煞的殺手基本上在男子上過不了三招必然斃命。
皎潔的月輝撒在小院,一席白衣俊美無鑄的男子手持軟劍不像是被人圍攻堵殺,倒像是演繹一曲華麗的劍舞,自有無雙風華。
雖然人多也沒傷到到男子什麼,狠辣的攻擊出手必見血,基本上算是單方麵的屠殺了。
立在院門上的那個領頭之人眼見自己帶來的人數消耗的差不多了,這才飛身躍下和男子打鬥了起來,他早就等著他強弩之末迅速伏殺。
身為殺手他們才不會遵守君子道義,為了得到想要的結果就算是不擇手段也在所不惜,更何況隻是多人圍殺,隻要能為主子除了他卑鄙一點也無妨。
望了眼男子一身被清洗烘幹縫補過的白衣迅速布滿血跡,不光是他人的也有他自己傷口撕裂留下的,可他哼都沒哼一聲繼續揮劍斬殺麵前的黑衣人。
蘇嫿望著他在不停滲血背部皺了皺眉頭,眼角餘光瞄見那個領頭之人旋身加入戰場出聲提醒了下男子注意有人偷襲。
“小心左邊。”
男子本就還在發燒如今也不過是勉力支撐著,聽到蘇嫿的提醒也隻是稍緩的避了過去,左手臂上被劃了一道不淺的傷痕,額頭冷汗密布卻還是揮劍廝殺。
眼見著男子這個主力軍已經被領頭和其他幾個同伴分散了,剩下的二十餘人對視一眼齊齊攻向蘇嫿。
就在這時匆匆從山林間趕來的一行青衣人見到主子被殺手們圍攻,齊齊躍入戰局和黑衣人廝殺了起來。
兩個護衛之首的藏青衣袍男子快速襲向那個黑衣領頭之人,其餘的十個青衣護衛也齊齊攻向黑衣人。
眼見著和兩個領頭護衛暫時分不出勝負,底下要暗殺的男子也被人護著,黑衣首領著急的對著同伴使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