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亦笑了,一雙眼睛彎出好看的弧度,像天上的彎月:“你就不怕會和屋裏那個人一樣?”
“不怕,那是他應受的。再說我有自信我們會成為很好的朋友。怎樣?”
“既然如此……”她雙手抱胸,倚在門上略微沉思:“好吧,看在你身旁美男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地答應了。”
阿四臉色早已緋紅,我不由得笑出了聲來。
她走過來,一個轉身倚在阿四的臂膀上:“哥哥可願意娶我?”
我啞然一驚,世間竟然真有這樣直接豪爽的女子。
阿四不動聲色地挪了下身體,垂首道:“在下楊阿四,一介奴仆,一生隻願追隨小姐左右,從未有過婚配想法。”
她沉思片刻,看了看阿四又看了看我,良久才歎了一口氣:“我百裏雲裳一生隻愛一個人,雖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但認定了便不會動搖。”她看著阿四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楊阿四,百裏雲裳這輩子非你不嫁!”
他沉默無言。
這紅塵紛擾,人群熙攘,如若真有一眼就認定終身的人未嚐不是一種福氣。隻是這緣來緣往,緣深緣淺,其中但憑個人造化。
“好了,一切隨緣吧!”我拉起她的手:“我不問你過去,不定你將來,隻是一點,雲裳,我們以後會是最真的朋友。”
“好!”她聲音堅定,再無半分笑意。
有時,我總會想人這輩子是得到的多還是失去的多?十幾年匆匆的年月裏,有爹爹,有阿四,有雲裳陪我夠了,那以後漫長的年月中,還有誰陪我終老?
阿四生日那天,我早早的送去祝福,我們三個人又去街邊溜達,路上有個女孩提著花籃賣花,九月份正是菊花盛開的季節,我見那女孩生的可愛便打算買幾朵。
“雲裳,這朵紫菊顏色甚好,簪在頭上,配你這條藍裙子很好看。”
“你戴這朵也很好看。”阿四從花籃裏撿出一支綠菊,親手給我戴上。
“好看嗎?”我傻笑著問雲裳,才發現她一雙眼睛都快噴出火了,氣鼓鼓的像條小紅魚。
我後知後覺地反思,可能剛才阿四給我簪花的舉動在旁人眼裏太親昵。若是雲裳知道這隻不過是我和阿四再平常不過的舉動,她會不會把我生吃了?
我用胳膊碰了碰阿四,笑地尷尬:“阿四,你把這紫菊給雲裳戴上,雲裳肯定迷死人了。”
“嗯。”他慢條斯理地簪了朵金菊在她發髻上,我狗腿地歡呼:“雲裳真美!”
總算勉強息怒了雲裳的心火,為了不打擾他們兩個人我故意在一個人前麵竄來竄去,像個跳蚤。
冷不丁地撞進一個人的懷裏,我仰頭看他,那人一襲黑衣,麥色皮膚,身材很是強壯,劍眉星目,烏紫的唇色。
他並沒有多看我一眼,很沒風度地推開我。我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幸虧阿四從後邊接住了我。他皺眉,一雙眼睛惡狠狠地盯著黑袍男子,一隻手已經準備拔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