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榮掛電話的最後一句話是:“明天你要是不送她走,我就親自動手。”
要是在以前的話,靳斯理可能還是認為她是隨口說說的,類似於電視劇裏演的那種“我就對你不客氣”的那種台詞一樣,可是上次可是見識了夏榮用馬克杯把關曉凝的頭都給砸出血了,靳斯理倒還真的有點擔心夏榮會不會可能直接找了一幫黑社會去綁架關曉凝了。
“你別再鬧了,我明天就送她走。”無奈的揉著眉心,關曉凝那一家人也確實是讓靳斯理很頭疼。
當初夏榮要告關曉凝時,是關曉凝的爸爸跪在地上請求夏榮和靳斯理的原諒,最後,夏榮也沒有告關曉凝,但是關曉凝的爸爸也發誓會把關曉凝送去國外,讓夏榮再也看不到關曉凝。
結果因為關曉凝的身體原因,一拖再拖。
現在夏榮步步緊逼,關曉凝也不得不走了,否則,夏榮心底肯定也不好受。畢竟是他靳斯理對不起夏榮。
“我鬧?我怎麼鬧了?我現在跟你好說,你說我鬧?”沒想到靳斯理剛才那麼一句話又不知道哪裏踩到了夏榮的尾巴,夏榮的情緒又激動起來了,“靳斯理我告訴你,我鬧起來不是這麼鬧的你一個,關曉凝一個,我這一輩子,跟你兩個沒完。”
說完,就掛了電話。
又是放了一個狠話,對於靳斯理來說,這句話是很矛盾的。
他希望夏榮不要再去糾結關曉凝活在痛苦中,卻又希望她說的她這一輩子和自己沒完,是真的。
不管任何紛紛擾擾兩個人還能一生纏繞。
靳斯理向來都不是很懂,有些情侶為什麼要黏黏膩膩的在掛電話的時候都要推搡個半天,非要讓對方先掛。
現在想來,也有一定道理,至少這樣不會每次自己話還沒說完夏榮就把電話給撂了。
靳斯理以前的那些驕傲的曆史,在夏榮這裏通通被改寫。
夏榮也是頭一個敢給靳斯理吃一鼻子灰的人,靳斯理也隻在夏榮這裏獲得過濃濃的挫敗感。
算了,又能怎麼辦呢?總不能把手從手機裏伸到夏榮那邊去讓夏榮不許掛電話吧。
靳斯理深呼吸了一口氣,在腦海裏組織好措辭後,看了一眼時間,離中午下班時間還有一會兒,於是就給關曉凝的父親打了個電話。
“喂,關伯伯,您之前不是說送曉凝去靜川那裏玩幾天嗎,那她什麼時候走呢?”
在得到關曉凝父親含糊其辭的“過幾天”的回答後,靳斯理的語氣就由之前的商量變成了強硬了:“明天,曉凝明天必須離開,你讓她自己好好收拾一下行李,明天我來接她,我和她一起走,我會把她安全送到蘇黎世的。”
可能是害怕關伯父又會如以前那樣的來懇求他,靳斯理害怕自己拒絕不了,也隻好學著夏榮,幹脆利落的掛了電話。
說完,靳斯理強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他明天就要送關曉凝去瑞士了,看來今天得加快速度與提升效率,爭取把未來幾天的事情可以處理一下。
拿起橡皮把剛剛在稿紙上無意識畫上的不成線條的筆畫給塗抹掉,但是不管怎麼用力的用橡皮去擦,還是會有一條淡灰色的印子,宣示著黑色的筆畫的存在。
其實這也是底稿稿紙而已,即便是亂塗亂畫,隻要不影響主圖也是沒有關係的。可是靳斯理就是這麼一個偏執的人,忍受不了他的稿紙上有一絲絲汙跡。
甚至說,在其他的地方也是這樣。
他不能容忍他和夏榮之前會有其他不愉快的因素來橫插一腳,比如關曉凝,比如那個秦淮。
關曉凝很快就可以解決了,可是那個秦淮,倒是有點棘手啊。
至於那個秦淮,還是從長計議的好,眼下還是得先把關曉凝送走,以免她又弄出什麼幺蛾子,夜長夢多。
看不慣稿紙的右下角那一塊被自己隨手畫出來的一些印記,靳斯理索性把稿紙那一角給撕掉了。
眼不見為淨。
靳斯理與夏榮,不愧是做過夫妻的人,在某些處理問題的方式上,確實是相同的一致。
一樣的偏激,一樣的極端。
隻不過靳斯理的極端是別人看不出來的極端,而夏榮的偏激則更多的是會不受控製。
得到了靳斯理肯定的回答後,夏榮心裏鬆了一口氣。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以前放低姿態追求靳斯理的時候,靳斯理總是仗著夏榮對他的喜歡而總是對夏榮卻不冷不熱的,尤其是在離婚的時候,夏榮總覺得靳斯理總是令她沒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