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刻像失去理智的困獸,找不到一個發泄的出口。
絲毫不顧及關曉凝還是個病人,靳斯理的動作可以稱得上是毫無溫柔可言。就像是隨意把一件衣服或者是一個包給甩到沙發上一樣,靳斯理隨手把關曉凝給推進了後座,然後再重重的關上車門。
車門被重重的甩上時所帶動的空氣的聲音就像一把風刃,狠狠的切割了一塊關曉凝的腦髓。
疼。
關曉凝現在全身都是疼痛,尤其是腦袋,更是像要炸烈開來一樣。
但是靳斯理依舊隻是鐵青著臉一言不發,車子不正常的以高出很多平時的一般速度向鄰市的方向駛去。
疼痛讓關曉凝承受不住,她的聲音控製不住的發抖:“斯理,我們要去哪裏呀?”
微微顫抖的聲線,這讓靳斯理有點恍惚她到底是害怕還是因為頭疼。
靳斯理滿臉陰鷙一言不發的樣子關曉凝也見過,但是他以前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的可怕。
是的,可怕。
全身都是危險的氣息,帶有可怖的怒氣。但是也不是暴躁的那種怒火,而是給人一種他可以毀滅掉關曉凝的感覺。
靳斯理的手機鈴聲響起,他隨手接了起來,耳邊傳來關父熟悉的聲音:“斯理!你帶曉凝去哪兒了!有話我們可以好好說,”
天!把車開得這麼快他還敢接電話,難道他想帶著自己同歸於盡嗎!
關曉凝是真的有點害怕了,聲音也不禁提高了:“斯理,我頭好痛!”
靳斯理沒有回答,依舊是緊鎖眉頭不管不顧的開車,就好像關曉凝不存在一樣。
他置若罔聞的態度令關曉凝又恨又氣。
肯定是她!又是夏榮!又是那個該死的女人!
憑什麼她能夠讓靳斯理變得如此瘋狂失去理智!憑什麼隻要她一出現就好像她做什麼都是對的!
自己到底哪一點不如那個瘋女人!那個女人到底到底有什麼好!
關曉凝在心裏已經把夏榮千刀萬剮了無數遍,甚至更瘋狂的想法也都有了。
可是,她害怕啊。
靳斯理是那麼的愛夏榮,如果他知道了自己去害夏榮,別說接納她了,靳斯理肯定會弄死她的。
果然,在精神病院裏待過一陣子,思想覺悟就是不一樣。
關曉凝很快冷靜下來。靳斯理現在什麼也聽不進去,無非就是想找自己出出氣,這青天白日的他也不可能殺人和毀屍滅跡。
但是隨著車子的顛簸越來越明顯,關曉凝開始不安了。
四周一片都是荒野,枯黃的蘆葦,不遠處破舊的水泥瓦房,還是地上幹燥發黑的泥土。還有看不到公路,關曉凝是真的害怕了。
難道他真的打算在這荒野出滅口再把她毀屍滅跡?
不,不會的,他敢明目張膽的把自己從醫院帶出來他就肯定知道家裏人不會善罷甘休。
關曉凝很快否定了靳斯理要對自己做出不測事情的這一想法。
可是轉念一想,一個更加恐怖的想法跳出關曉凝的腦海:他不會是要帶著自己一起同歸於盡吧。
關曉凝很快否定了靳斯理要對自己做出不測事情的這一想法。
眼見離公路越來越遠,甚至慢慢的都看不到大路了,路麵也有很多礫石,車子走得顛顛簸簸的,晃得關曉凝的腦袋更疼了。
良久,靳斯理終於停車了。他偏過頭定定的看了一眼關曉凝,隨即下車。
他下車關上車門的聲音很大,也足以看出他的力度和情緒的激動。
依舊是動作粗暴的,一把抓住關曉凝瘦弱的手腕,用蠻力把關曉凝從車上帶下車。
關曉凝身上本來就在前幾天的車禍中留下了上,而且頭上還有輕微的腦震蕩,被靳斯理用這麼大的力氣這麼一帶,關曉凝頓時腿一軟就撲倒在地上。
很多時候,愛一個人是真的會卑微到塵埃裏,哪怕舍去了所有顏麵所有自尊假扮小醜也好,假扮公主也好,都隻為了他能夠朝自己的方向看一眼。
關曉凝不愧是靳斯理青梅竹馬了二十幾年的人,也不愧是喜歡了靳斯理二十幾年的人,她深知,如果自己不顧形象的,跪在地上打滾,扯住他的褲腿撒潑耍賴,這樣隻會令靳斯理更加厭惡自己。
事實上,靳斯理不是不吃撒潑耍賴這一套,隻是看人而已。
以前夏榮也喜歡對著靳斯理耍賴,也喜歡可憐兮兮的抱住他的大腿撒嬌,可是他每一次都敗下陣來。
強忍著腿上還有頭上的疼痛,關曉凝艱難的扶著車子慢慢的站起來。她努力的直起身子,依舊想要在靳斯理麵前維護著自己的淑女形象,灰頭土臉的蜷縮在地上怎麼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