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樣，完全是一個陌生的夏榮啊。
夜色涼薄的如同二人之間的那層微妙的關係。
涼，薄。
靳斯理偏過頭看著夏榮，目光比今晚的月亮還要明亮縹緲：“不會的，我是不會和你離婚的。”
夏榮聽了這話沒有回答。
沒有憤怒的回擊，沒有煩躁的發脾氣，也沒有不屑的嘲諷，隻是靜靜的端坐著，雙眼正視著前方。
其實靳斯理知道，夏榮肯定正在心底思忖著應對方法。
夏榮很容易失去理智，也很會在極短的時間內冷靜下來。
沒關係，他不急，他願意等，願意等到夏榮原諒她的那一刻為止。
“可是你當初明明答應了的，我們放過彼此。你也說過，我們不該這麼糾纏下去的。”
夏榮盡量深呼吸，盡可能讓自己的聲音平穩，不露出一絲顫抖。
“但是我們也交換過誓言，夏榮，你發過誓的，”靳斯理看著夏榮，麵上的表情全部都是哀傷與朦朧，眼神眼神裏的那盞明亮的燈，還是一如既往的亮著，“你說過的，你要陪伴著我直到死去的。”
“嗬！”夏榮聽到這話就好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樣，她忽然笑起來。笑得諷刺，笑得不屑。
“你說誓言？本來你當初就是在床上向我求婚的，你自己都是這幅隨隨便的德行，你還要我怎麼認真？”夏榮好看的眉毛挑了挑，眉眼間都是不屑：“誓言那都是形式而已，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中國不玩國外那一套，我隻知道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我不會離的。既然你反悔，那我也可以。”靳斯理的態度難得的強硬了起來。
“不離是吧，那好啊。”聽到夏榮這一鬆口，靳斯理知道事情不是那麼簡單，但是他還是想要知道夏榮想要做什麼。
夏榮的聲音，充滿了地獄深處般傳來的鬼魅，字字句句，都彌漫著惡毒：“既然不離婚，我們還是對恩愛的夫妻對吧？關曉凝害我至此，老公你不能不幫我出氣吧？”
她的臉上，恢複了她平日裏示人的純真浪漫，甜美誘惑的唇裏吐出的卻是魔鬼一般的話：“除非你趕快找人把她肚子搞大，到了四個月，也讓我把她從樓梯上推下去如何？你做的到，我就不再提離婚的事，恩？”
以前兩個人還相愛的時候，夏榮在跟秦淮講什麼條件的時候，也喜歡在話語的最後一句帶上一個疑問的“嗯？”，略帶點鼻音，嬌憨又可愛。
但是現在，她身上是一種矛盾的結合體，魔鬼與天使相互纏繞，讓人欲罷不能。
同樣的語氣，同樣的眼神，同樣的表情。
秦淮知道，這不再是以前的那個夏榮了。他的夏榮，是自己親手推開的。
但是他相信，時間才是最好的良藥，她終將會原諒自己的。
隻要自己不放手，那自己還有一絲機會。
“這不可能的。”靳斯理也認真的看著夏榮的眼睛，“關曉凝精神上有問題，我們動不了她的，孩子沒了我們可以再要，別再糾結在過去裏了好不好？”
聽了這話，夏榮心底一片悲涼，但是麵上還是笑得開懷。
原來，你的親生孩子就這樣被人殺死，你也可以因為她是個精神不正常的人而放過她。
兩人的眼神交彙在一起，再也沒了往日的柔情，隻有冰冷的猜忌。
夏榮剛剛出門時走得急，還沒有來得及換下秦太太送她的那條旗袍。夏榮很隨意的坐著，大腿邊的高開叉此時因為坐姿的關係，夏榮的大腿側的肌膚若有若無的露出了很多。
更不用說纖瘦的小腿完全展現出來了。
深秋還是有點冷，但是剛剛夏榮也是被憤怒衝昏了頭腦，竟然也沒有拿一個披肩，車窗沒有關，竟然覺得肩膀還有點冷。
腿也有點冷。
夏榮不著痕跡的翹起來二郎腿，把一條腿交疊在另外一條腿上，這樣好歹還能讓一條腿好受一點。
把皮包過放在雙腿交疊處，也能輕輕壓住以免走光。
但是這麼做也有一個弊端。
這樣的話，側邊肯定會大腿走光。
夏榮原本是想和靳斯理好好說，說完就走的，哪知現在陷入了一種僵局。
尤其是剛才那句“孩子沒了我們可以再要”，更讓夏榮煩躁。
聽這意思，靳斯理還以為他們沒有離婚。
可夏榮不一樣，即便那張離婚協議書沒有法律效應，自從靳斯理簽下字的那一刻，在夏榮心底，他們就是已經離婚了，再沒有瓜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