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熙以她所有的信譽發誓,此刻她真的很想提刀上前砍了這眉眼帶笑,一臉輕鬆講著話的黑衣女子。
什麼叫無生命之憂,隻是廢了而已!
你要不要這麼囂張!
元熙內心無限地咆哮著,冷冷的眸光似兩把鋒利的劍尖般,“刷刷”的將黑衣女子在空想中切成十八段!
“元二皇子,莫要這般看我,姑娘家的臉皮薄,經不起你這樣的調戲。”在元熙內心憤憤不平的時候,那個氣得她火冒三丈的黑衣女子又講出了一句讓她差點吐血的話。
調戲!你哪隻眼睛看到我調戲你了,我那明明是仇視好吧!
元熙真的是要被祁雲初毫無章法的做法堵得心塞了,比起這人的伶牙俐齒,囂張跋扈,剛才蘇淺白那樣淡然的隔應真的是不算什麼。
此刻的元熙真的深深地覺得,自己邀請蘇淺白過來完全是給自己找罪受吧,為什麼一切都偏離自己預設的軌道,單是對付蘇淺白一人都有些力不從心。
原以為隻要攥緊蘇淺白是前朝太子祁曄卿的這張王牌,自己便可掌握整場對峙的節奏,可是萬萬沒有想到在他看來如此嚴重之事卻絲毫引不起蘇淺白的任何反應。
而這個時候又出現的那個名叫雲初的黑衣絕色女子更是令人頭疼欲裂,雖然看似沒頭沒腦的肆意胡言,但是卻是在一舉一動之間向自己展示著她的能力,以此作為無形的警告。
元熙不得不承認的是,這一局,她輸了,而且輸得一敗塗地。
“元二皇子,可以讓開了嗎?”在元熙深思中,祁雲初那輕靈的聲音又再一次響起,甚至對著元熙眨了眨眼。
元熙緊握著身側的手,看著一臉漠然的蘇淺白以及眉眼帶笑的祁雲初,薄唇緊抿著,微蹙的眉頭下是一雙銳利的眸子,緊緊地盯著兩人不放。
不稍片刻,元熙便在思緒百轉間放鬆了所有的神態,鬆開了握緊在身側的手,背向身後,輕揚著嘴角,又是一派溫和之色。
“自然,先前是熙魯莽了。”元熙溫潤如玉的聲音再度響起,收斂了所有的森然之氣,好似剛才從未發火過一般。
說罷,元熙甚至是側身讓開了蘇淺白和祁雲初要走的路。
看著這樣子的元熙,祁雲初靈動的眸子間閃過一絲深意,這個元二皇子果然不一般,身為天之貴子,竟能這般的能屈能伸,收放自如,隱忍力如此之強,若是元國由此人繼承,那麼想必將來元國必定更上一層。
“蘇兄,剛才你所言,熙自會考慮一番。”當蘇淺白抬步經過元熙身側的時候,元熙方才悠悠地開口。
聞言,蘇淺白止住了腳步,側首,平淡無波的眸子落到元熙身上,看著她落落大方的神情,久久不語。
麵對蘇淺白這樣的目光,元熙也沒有絲毫扭捏地與其對視,對於蘇淺白這樣的人,自己絕不能弱勢,不然便是隻有被主導的份。
對視不久之後,蘇淺白便收回了視線,隻是在經過元熙身邊的時候,用隻有兩人可以聽到的聲音,留下了一句引得元熙的眸子驀然震驚的話語。
“左腹下三寸生疼,宮寒之症所在,每日針灸氣海、關元二穴可治。”
元熙不可置信地抬眸看著蘇淺白淡然而去的身影,一如出塵般的氣質,讓人不由地側目而視,心生向往之意。
所以,你一開始就知道我是女子?
所以,你剛才並沒有對我下毒?
所以,你剛才是在為自己確診宮寒之症?
元熙思緒百轉,一時間想通了好多事情,背在身後的手不自覺地覆上左腹三寸以下之處,那裏確實是女子的重要之地。
而自己也確實身患宮寒之症,雖然自小為男子打扮,但是心中始終是位女兒家,對於自己不能生育,一直都耿耿於懷,即便是此生都不可能換回女兒裝,但是她也不希望自己身有殘缺。
說起這宮寒之症,還是那個心思惡毒的元國皇後,也就是自己那個有勇無謀的太子皇兄的母後下的毒手,當年正是身為女子最重要的少時時期,卻不慎著了那女人的道,被喂了奇毒。
危機生命的時刻,幸而尋到了一味藥材可克製此毒,隻是此等藥材寒氣過盛,對男子倒是無礙,但是對於女子這原本就是陰寒體製的身子卻損傷極大,而也是因此,自己便失了孕育生命的能力,如今年滿十九卻連女子的初潮都未曾來過。
而如今蘇淺白卻告訴自己,這令多少大夫禦醫都束手無策的宮寒之症居然可治,怎能叫自己不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