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搶我的女人,隻要搶我的東西的人,都不能留!”劉毅想到也是生氣。關羽抬腿就是一腳,把他踢翻,顯然已經憤怒到了極點,“我要替我兄弟報仇。”這時,劉毅開始緊張起來,他不顧自己鮮血直流的鼻子,企圖威脅他,“你不能殺我,我是小侯爺,是皇親國戚,殺了我你也會株連九族的。”關羽一個光棍,哪會在意這些,他從小就知道重情重義,殺死自己至親兄弟的人就在自己麵前,他怎麼可能輕易放過,而且理由竟然是苟活於世,這是他絕不能接受的。於是當作沒有聽見,麵無表情的將腰間的刀給撥出。“哢!”這拔刀的一聲,嚇得劉毅渾身顫抖,立即開始求饒,“關大哥,關大爺,我知道錯了,你就饒了我吧。”一邊說一邊使勁的磕頭。“嗬嗬,我饒了你?你怎麼不饒了我的兄弟。”他指著躺在地上,沒有氣息的張春澤。劉毅無言以對,隻是一個勁的求情。關羽將刀子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麻木的看著他。劉毅就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孩童,害怕的哭了起來,竟然伸手將劍推開,然後拖著自己傷痕累累的身體朝門口吃力又緩慢的爬去,還一直重複著,“你不能殺我,我是小侯爺。你不能殺我,我是皇親國戚,你不能殺我……”關羽站在原地沒有動作,隻是靜靜的看著他,當他爬到門口的時候,他將手中的劍朝空中一拋。劍在空中劃出一道浮現,斬斷看不見的空氣,最後刺進劉毅的背裏半個劍身。“你不能殺……”劉毅這話還沒有說完,就把頭埋在了門檻上,見了閻王。不知道過了多久,夜幕已經開始降臨,這“香滿園”裏的花經過白天的努力盛開,現在都閉合了花瓣,顯出疲憊之態。任鳳儀的藥勁也已經消散殆盡,她漸漸蘇醒過來。她緩緩的睜開沉重的眼眸,然後又不由得皺著眉頭,因為她感到一種頭痛欲裂的刺激。不過,當她的意識開始恢複的時候,第一時間就是看看張春澤安全與否。她還記得,張春澤拚死救自己的畫麵。但是她撇頭一看,竟看見的是關羽。他正坐在桌前,木訥的發著呆。因為他的好兄弟死了,自己又殺掉了有權有勢的小侯爺,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而且他還看見自己的恩人任鳳儀小姐在床上躺著,自己不能離開,也不知道怎麼離開。於是他隻好坐著,思考著,雖然幾個時辰過去了,還是依然沒有頭緒。“關羽?你怎麼坐在這裏?”任鳳儀沒有弄清楚狀況。他聽見聲音,顯疲態的看著任鳳儀,“小姐,你醒了。”“嗯,張春澤呢?”任鳳儀開口問道。但是還沒有等到回答,她的眼睛就瞥見了躺在地上的,雙目緊閉,胸口也沒有起伏的張春澤,“怎麼回事?”她驚訝的問著。這驚訝並沒有持續多久,她又被另一個驚訝給覆蓋。她沿著滿地未幹的血跡看去,就看見了臥在門口劉毅的屍體,那一把明晃晃的劍還插在他的背上,在夜色中冒著寒光,顯得異常冷峻。‘“怎麼了?到底發生了什麼?”她受到了無比巨大的驚嚇,她想起床去看張春澤,但是她的四肢還沒有完全蘇醒過來,於是一個不穩,就從床上摔倒了地上。關羽趕緊上前去扶他,“小姐,你沒事吧。”任鳳儀現在哪裏還會管自己有沒有事,她抓住關羽的手臂,再一次問道,“快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關羽低著頭,心裏難過的說不出話來。任鳳儀見他不說話,放開他的手,踉蹌的走到了張春澤身邊,“你醒醒啊,怎麼睡著了?”她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使勁的打著張春澤的臉。但無論她如何用力,張春澤就是沒有回應。任鳳儀撕心裂肺的哭著,“你快起來啦,隻要你起來,我就答應和你在一起。”但是現在一切都晚了。關羽聽了也哭了起來,“任小姐,沒用的。我張兄已經不在了。”“不,我不相信。”她把張春澤的頭抱在自己懷裏,“你難道不喜歡我了嗎?你不是說隻要我答應在一起,你什麼都答應我的嗎?我現在就要你醒過來。”她癡癡的說著往日張春澤感動過自己的話,但這又能改變什麼?什麼都不會。關羽知道任小姐傷心,自己同樣也是,但是他要顯出堅強,“任小姐,不要難過了,我已經替張兄報過仇了。”他指著死在門口的劉毅。任鳳儀看見劉毅的屍體,這才想起,要出大事了,“你把劉毅殺了?”關羽點點頭“你怎麼會這麼衝動?”任鳳儀知道一切都無法挽回了。關羽聽了這話,不能接受這語氣,質問著她,“他殺了我兄弟,難道我要眼睜睜看著他活著走出去?我做不到。”任鳳儀逼著自己放下痛苦,因為現在有更要緊的事情解決,“報仇的方法有千萬種,為何要選擇這一種,那你現在想怎麼辦?”關羽聽了,瞬間無言以對,“我不知道,但是我咽不下這口氣。”此時的任鳳儀悲痛萬分,這樣無法理性的局麵,她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這劉毅死了,他的身份不是一般人,是皇親國戚,劉家絕對不會放過凶手的,“你快逃吧。”她現在隻能這樣做。“逃?”他不是沒有想過,但是剩下的局麵怎麼收拾,“我逃了,你怎麼辦?我不能逃,這樣無情無義的事情,我做不出來。”“你不逃,難道還要坐著等著劉家的人把你五馬分屍嗎?”任鳳儀大聲吼著,對於關羽的死腦筋,自己真的傷透了,“你不能管我,我好歹也是太守的女兒,他們不能拿我怎麼辦。況且是劉毅對我圖謀不軌在先,我在理,不會有事。”她說著最為理想的狀態。“真的嗎?”關羽半信半疑。“你還管真的假的?你不走的話,桂姨也會死在劉家的手裏。”任鳳儀勸著他。這提醒了他,張春澤的母親,他有責任保護,不能讓他有事。“那我又能逃去哪裏呢?”他一介武夫,怎麼逃得過官府。任鳳儀想了想,“你往幽州方向逃去。”她記得“桃園三結義”是在幽州發生的,“到時候你就隱姓埋名,我想,過不了多久天下就會打亂,到時候你肯定會再有出頭之日的。”“幽州?”關羽從沒有離開過雁山。“是的。”任鳳儀忍不住提醒到,“或許你會遇見一個張飛的,還有一個叫劉備的,你一定要和他們搞好關係。”“為什麼?”關羽不解的問。“你別問那麼多了,聽我的沒錯就是了。”任鳳儀不知道如何解釋,“你快走吧,時間不多了,到時候劉家的人來了,你想跑都沒有機會了。”無路可走的關羽隻好答應,“任小姐,你的大恩大德來日一定回報。等我逃走,你就把一切責任推到我身上,他們抓不到我的。”任鳳儀不耐煩的點點頭,“你快走吧,記得把紅鵑也帶上。”她不知道自己接下來的結局會是如何,紅鵑留下隻會受罪。關羽點點頭,然後背起張春澤的屍體,朝門口奔去。任鳳儀看著遠去的張春澤的屍體,心中又是一陣劇痛,這是她永遠也想不到劇情。她仰天大哭,“這到底怎麼回事?我到底得罪了誰,要給我安排這樣的劇情。”她哭著哭著,夜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半柱香後,任鳳儀聽見了屋外的匆匆腳步聲,她知道這聲音不可能是一個人發出來的,是一群人。難道是劉家的人來了?自己該什麼辦?但事實不是,來的人是自己人。任武昌見關羽遲遲不回,於是趕緊將劉毅企圖對姐姐圖謀不軌的事情告訴了家裏。任恕聽了十分憤怒,於是趕忙派人來營救。他們走進門口,首先看見的竟然是劉毅的屍體,嚇了一跳,連忙走進屋內,這才看見了躺在地上哭泣的任鳳儀。“女兒,你還好嗎?”任恕看見傷心的女兒,心疼的抱住她。任鳳儀看見來的是自己親人,這顆懸著的心暫時放了下來。她在任恕的懷裏哭泣,“父親,你總算來了。”任恕第一次看見如此驚慌失措的女兒,輕輕撫摸她的背,安慰道,“沒事了,有父親在,一切都會沒事的。”但任鳳儀知道,這怎麼可能沒有事,“劉毅死了。”她說著自己被糾結的事實。任恕點點頭,他已經看見了。雖然他知道事情有些棘手,但是他依舊說,“他死有餘辜,竟敢對我女兒圖謀不軌。”“你告訴我,這事情的經過。”任恕要把事情弄清楚,才能想出接下來的對策。任鳳儀不敢隱瞞自己的父親,於是一五一十的將自己知道事情原委告訴了任恕。任恕聽了,頓時被女兒九死一生,和場麵慘烈的經過給嚇到,“什麼?賣油郎也死了?”她再一次回憶起這傷心的事實,又開始泣不成聲。自己欠張春澤的太多,太多。或許終究是兩人八字不合吧,相生相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