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恕經過幾天的焦急等待,終於等到了王允的回信。但是當看到這回信的時候,心裏的焦急不僅沒有消散,而且還變成了心灰。一旁的文鳳,看見他無助的坐在椅子上發呆,手中的信也滑落到了地上。她一邊彎腰撿起,一邊問任恕,“怎麼了,信中說了什麼?是不是有解決方法了?”任恕不知道如何回答,所以沉默不語。文鳳拿著信,自己看了起來,看後同樣變得慌亂不已,“什麼?皇上既然相信我們跟黃巾亂黨有關,要拿我們去洛陽審問。這太荒謬了。”任恕深深的歎了一口氣,“現在董卓幾乎要掌握兵權了,他從中作梗,皇上忌憚他,當然會受其蠱惑。”“那這下我們該怎麼辦?我們逃吧。”文鳳沒有了主意。任恕作為一個耿直的官員,思想裏是固有的哪一種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觀念,所以他當然不會做逃跑這樣的事情,“不能。審查就審查,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是清白的為什麼要跑?”“但是我們不能確定劉家會不會再從中作梗,到時候我們有嘴也會說不清的啊。”文鳳一想到和這亂黨有聯係,心中就不住的害怕,這可是株連九族的罪名啊。任恕是出了名的死腦筋,尤其是在這原則問題上,當然更不能讓步,“不行,我就不信他們能把黑說成白,到時候麵見聖上,隻會還我清白。”文鳳聽著這樣坐以待斃的話,默默害怕,“那鳳兒和昌兒怎麼辦?”任恕聽了她的提醒,馬上糾結起來,他可以為了清白而犧牲,但是他不能讓自己的兒女也麵對如此前途未卜的道路。他皺著眉頭思索著,然後說,“今天晚上,就讓鳳兒和昌兒逃出雁山,躲躲風頭。”“但是我們家附近有看守的眼線,怎麼逃脫?”文鳳擔心的說。任恕咬著牙,“到時候我先派一些人去與他交手,然後讓鳳兒和昌兒趁亂逃跑。”文鳳點點點頭,表情凝重,“也隻好如此了。”雖然任恕不願走到這一步,與劉家發生再一次衝突,但是他作為一個父親,最不願見到的就是子女有危險,所以為了他們,自己做什麼都是願意的。他現在是在用自己的性命賭未來,這樣危險的事情他實在不願意讓子女們一起承受。他現在隻能祈禱,聖上還沒有糊塗到不明事理的份上了。任恕會擁有這樣的僥幸,說明他太不了解董卓了。經過日夜不歇的趕路,董卓已經身處雁山這塊地界上麵。此時的他正坐在劉府,聽著自己妹妹痛哭的抱怨著,“哥哥,你一定要為毅兒報仇啊,他死的太冤枉了。”董卓一個七尺大漢,滿嘴胡茬的狂野形象的漢子,看見自己的妹妹哭的如此傷心,心也被融化了,也顯出一副悲痛的樣子,安慰著自己唯一的妹妹,“我的好妹妹,莫悲傷,我今日來就是為了給毅兒報仇的。”劉彥他們聽到這話,像是看見看了希望,“董哥,那你要如何幫我們報這血海深仇。”董卓將自己在朝堂之上的行為,告訴了他們,“今日我就將那任恕一家緝拿回洛陽。”劉彥聽了並不是很滿意,“為什麼皇上才讓緝拿,不直接就地處決,到時候那任恕為自己辯護成功,那我們不久竹籃打水一場空歡喜了。”董卓摸著自己的胡子,笑劉彥單純,“妹夫,你怎麼會如此憨,皇上讓緝拿我就緝拿嗎?那我帶著這麼多人馬來幹什麼?吃素的啊。”劉彥不是很理解,“難道董哥你要抗旨?”“哈哈,不是我抗旨,是任恕抗旨。”董卓話裏有話。劉彥根本就沒有聽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唉,我看你是悲傷過頭了,智商收到了影響。”董卓嫌棄著他,“你傻啊,到時候我們派人去任府直接抄他全家,滅他滿門,最後向皇上報告就說這任恕抗旨不尊,想要造反,我們不得已才如此為之。”劉彥聽著甚是興奮,但還是擔心的問道,“那唯一皇上知道真相怎麼辦?”董卓無所謂的擺擺手,“知道又怎麼樣,難道還要我賠命?笑話,現在皇上哪裏還離得開我,不會為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小太守為難我的,更何況天高皇帝遠,他不會知道的,隻要我們到時候在任家下手幹淨一點,不留一個活口,有誰會知道真相。”他對自己的計劃十分有把握。劉彥和董文君破涕為笑,眼神中冒著狠絕的寒光,“一定要拿任家的人頭給我兒祭奠。”“哥哥,你什麼時候去滅任家滿門?”董文君迫不及待的問,等這一刻她等太久了。董卓看了看外麵,還有一些光亮,“我們知道你們是等不住的,所以等晚上吧,天黑好辦事嘛。”眾人點頭,同意了這一個邪惡的方案。這一個夜晚,注定是一個電光火石,血腥滿滿的夜晚。夜幕降臨的時候,任鳳儀正坐在閨房外的長廊上,呆呆的看著天上的月亮。夜黑風高的晚上,她看見月亮無比的透亮,而且特別圓滿,仿佛能看見月亮上斑駁的痕跡。她想或許今天是農曆十五,或許是十六,因為十五的月亮十六圓。這是多麼的諷刺,大自然都在團圓,一副和諧的氣質,而她卻在麵臨目前生命中最大的悲傷和離別。現在的她,看著象征思念的月亮,心中十分淒涼。她很想念張春澤,想念紅鵑,這些平時陪伴自己,她讓在沒有手機的環境下感到充實的人,如今去死的死,散的散,而且都是因為自己。想著想著她眼中就泛起淚來。此刻的他不會想到,這才是她痛苦的開始,一個更大的離別和痛苦正在悄然的向她快步走來。就在她沉浸悲傷之中時,她聽到了身後急促的腳步聲,她感覺是自己的親人。她趕緊拭去臉上的淚水,不想讓他們看見。因為她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態已經夠讓自己的家人擔心了,不能再給他們添堵了。但是她想多了,他們現在並沒有多餘的心情在意這些。任鳳儀裝出一副平靜的模樣麵對著快步走來的家人。她看見了自己的父母和弟弟任武昌,青兒姑娘,臉上都是一臉嚴峻,慌忙無比。她剛想開口詢問,就被任恕搶先打斷了。“鳳兒,趕快帶著昌兒他們離開任家。”任恕一臉嚴肅的說。這樣的開場白任鳳儀怎麼也想不到,“什麼?父親這是為什麼?”一旁的文鳳回答道,“鳳兒,這劉家一直對劉毅的死耿耿於懷,忌恨著我們任家,這幾天他們串通了自己的親戚董卓,在皇上麵前妖言惑眾,說我們任家與黃巾亂黨勾結,要緝拿我們去洛陽審查。你們趁還有時間快一點離開這是非之地,等風平浪靜我們再去接你們回來。”任鳳儀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與黃巾亂黨勾結?怎麼可能?前些日子父親還不是剿滅黃巾亂黨有功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追問著。眾人不知道如何回答。任恕激動的說,“你就別管這些了,眼下要做的就是趕快逃走。”“不,要逃一起逃。我不能離開父親和母親,我要和你們一起承擔。”任鳳儀堅定的說。最近她隻是沉浸在失去張春澤的痛苦上,卻忽略了得罪劉家的後果,這一切都因為自己而起,她有責任承擔。“我的傻女兒,你要承擔什麼,你能承擔什麼,你平安無事就是我們最大的欣慰了。我們不能逃,要是都逃了,那我們任家是叛黨就是板上釘釘的事了,到時候還怎麼見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文鳳流下眼淚。“不,我們有辦法的。”任鳳儀慌亂的走來走去,她現在正在腦海裏想著能救自己的人,並且默念著,“我知道曆史的進程,我一定能找出挽救的方法。”看著如同瘋了的任鳳儀,任恕又氣又惱又難過,他緊緊抓住任鳳儀的肩膀,“你現在什麼也不要想,沒有時間了,趕快逃。”他看見這夜色也越來越濃,知道時間不多了。“不,我不走。”她依舊倔強,她不能丟下父母。我好想跟他們說,自己不會死的,死了也會去另一個世界複活。但是她不能。“傻女兒,你留下來隻會添亂。這董卓心狠手辣,我不知道他會用什麼手段,所以隻能先保住你們的安危,我們才能專心的應敵,所以你聽話,快帶著昌兒走。”任恕態度變得柔和,但已經堅定。任鳳儀當然知道這董卓不是一般的黑心,可是她不能拋棄家人,“父親,你就讓我留下來吧,我想陪在你們身邊。”文鳳看見自己不聽勸的女兒,氣的不打一處來,“你怎麼這麼不聽話,難道要我跪下來求你嗎?”說著她就跪在了地上。這樣的畫麵讓任鳳儀瞬間淚奔,趕緊也跪了下來,“母親你幹什麼?你快起來。”文鳳拒絕,“你要是不走,我就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