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邊的風一直涼颼颼地一意孤行,順著縫隙不住地往裏溜,或許也正是因為這種不是堂堂入室的襲擾,根本也熄滅不了屋子裏的欲.火。
而那個專偷女人容顏的“偷香鬼”還在嗎?
還有那赫然惡毒的眼神是不是糅雜了煉獄的冥火?
冷不防,它還會伸展雙臂夾帶著淩厲的陰風抓攫過來?
顯然,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已經不太重要了。
人間正在上演媾合。
四處複古般的早就變作了角鬥場,原始的欲.望在赤.裸地搏鬥,仿佛置身在一望無垠的荒漠之中,誰會甘心放棄對貪婪已久的甘露的拚奪?
冷然也明知道這樣不行,必將有無窮的後患,這時候又哪裏還會顧得了這許多?
他似乎也完全喪失了心誌,動作一浪比一浪地淩亂粗野。
他甚至把身下的尤物當作了那個專偷女人容顏的“偷香鬼”,猛烈地就要把這幾天來所有的怨怒,大汗淋漓地發泄出去。
……
終於完事。
冷然趴伏下來,這便聽到屠美丹嬌滴滴的聲音:“娘的……你,你……你好壞……弄疼我了。”
一時間,氣氛前所未有的極致。
有歡愉,有暢快,有悠揚,有恐慌,還有一點點纏繞心頭永遠也揮之不去的死亡氣息。
顯然,這一切隻有冷然能夠領略。
心尖蕩漾過後,他又不禁啞然。
奶奶的,生米既然已經熟飯了,管它唄,要死要活,聽天由命吧。
可想歸想,這場刺激的勇敢人遊戲終究是要付出代價的,左右沒有什麼好主意,疲憊不堪的冷然休息一陣後,又覺出家裏畢竟不是長久之地。
他隨後也就胡亂編了個一起外出去車市的理由,到底還是硬生生地把屠美丹先行送出了門去,似乎眼不見,心不煩。
但屠美丹不依不饒,粘粘乎乎糾纏著要一起走。
冷然猶猶豫豫好久,終究還是覺得不妥,畢竟兩個人大搖大擺地出現在越秀雅苑的眾目睽睽之下,難免招來長舌婦。
這樣,半個多小時後,在青山大道上,兩個事後男女又如同偶遇般地湊到了一塊。
屠美丹先是無緣無故鳴了幾聲喇叭,然後便是一通嬌滴滴的埋怨,自是等得太久的原因。
但隨後,她留意到一直也是垂頭喪氣、鬱鬱寡歡的冷然,居然有些擔心地說:“怎麼了?哪裏不舒服?”
“沒……沒什麼,家裏有點東西要整理。”
冷然回過神來,卻還是漫不經心地說,“可能……可能今天去不了車市,單位突然有急事……必須馬上回,你送送我了……”
說著又走了神去,連屠美丹有些著惱的回應也都沒有聽清楚。
因為習慣出門前關上家裏所有的窗子,就在履行這種習慣的過程中,讓冷然無意中發現魚缸裏的生物,竟然全部斃了命,就如海上浮屍般的淒慘。
這又是一個迫在眉睫的預兆嗎?
冷然舒展開了身體,終於不再也不能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
可一閉上眼睛,他又忍不住奇怪,黎婷怎麼還沒有電話來?
忽然,冷然瞪大了眼睛,又瞅瞅身邊還在嘟著渾潤嘴唇的屠美丹,也就迅速地掏出那張揉皺了的未完畫作,急促地說:“認,認得麼?你……這,這個女人……”
車子一直都在勻速地行駛中,既便開車的女人心情不是太爽。
這下,看到剛才還惹人氣的要命冤家轉眼間又是這副模樣,真是現世現報,屠美丹反而悠悠下來。
她撂了撂花了不少鈔票整成的一直也引以為美的時尚發絲,仍舊單手把著方向盤,也就漫不經心地瞄了一眼男人以及他手上的畫稿。
她這才輕描淡寫地說:“不認得,這是誰家的姑娘?看上去挺美的,是不是又盯上人家了?遲早要下手咯……”
冷然無語,這便沒再去理會她,心裏麵卻好一陣子的失望與失落。
他的這種心情一直延續到了新建路上。
終於,在離辦公大樓五十米左右的地方,剛剛甜蜜過後的兩個騷人自然少不了一方難分難舍地愛撫吻別。
好吧,就差沒有車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