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女司機愣是好長時間沒有接話,這肯定不是耳朵的問題。
“嗬嗬……當我沒說咯,您,您繼續哈……”
屠美丹以為她要開車了,也就哈哈一笑自圓其說。
能開車當然好,也不知道是不是空調車,反正這時候沒開,雖然沒有被明媚的陽光直接普照,屠美丹隻坐這一會兒似乎就已經坐不住了。
可她急,別人不急,那就是真著急。
又一會兒過去,大骨架女司機似乎姓賴了,還是一動不動地坐著有如泰山,顯然也沒有要去發動車子的意思。
屠美丹隻好用軟綿綿的手掌開始扇風,可扇了幾下倒是香風撲鼻,卻還是不管用。
她索性脫了純白色外搭,露出一身花色的連衣裙,似乎也好不到哪裏去。
總不能再脫吧!
她想了想,幹脆從隨身帶的小包裏拿出了手機。
冷然也終於看不下去了,拍了拍身前的鐵扶攔,忍不住大聲問:“大姐,你,你這車什麼時候開,好像到點了?”
也許是男同誌更有威懾力,也容易犯傻事,泥菩薩般的女司機終於動了動,也隻是動了動,似乎這才回過神來。
她隨手又摸了摸方向盤,習慣性地抓了一把手刹,這才回過頭來瞟了冷然一眼,也就有氣無力地說:“哦……那,那啥,不忙不忙,再等等,反正是最後一班車了,等等看……”
好吧,她明顯是在等客。
也正因為是最後一班車,沒有搶別人生意的嫌疑,自然可以無限製地多撿點乘客。
然後,估計是老油條了,也不怕哪個乘客投訴,即使投訴了,車站工作人員那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熟人,相信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她仿佛吃定了冷然,索性側過身來目不轉睛地打量他,看他的神情分明有些放肆了。
冷然最不靠譜這種對視,雖然他那不必做作的勾魂眼神對異性很有殺傷力,最終也隻能以氣勢上懸殊的差距而失敗告終,暗自咽下一口氣後,反而有些不自然起來。
異性似乎永遠相吸,不管男女老少顯然大同。
見冷然不作聲,不管是不是出於這個居心的女司機更加得瑟了,馬上咧了咧大嘴,同時又瞄了一眼屠美丹。
她反而饒有興趣地拉起了家常:“小夥子,嗯,不錯不錯,長得真俊呐,好福氣的哦,老婆也討得如花似玉……呃,男才女貌,真是沒得說……”
屠美丹已經在手機世界裏,卻還是聽到了女司機的後半句話,這便用手臂輕輕地碰了碰身旁的男人,隨便也就來了一個嫵媚的眼神,好不得意。
明擺著的意思是,看咯,沒給他丟臉吧。
當然,屠美丹得意歸得意,自然不會忘記先前被人冷落的滋味,也就沒有要去湊會熱鬧的意思,仍舊拿著似乎能夠輕易驅除悶熱的手機,又沉浸到自己的電影世界裏了。
冷然聳聳肩,左右兩個逢緣的微笑過後,也不說什麼,又把目光禮貌性地還給了骨架子明顯要大他一圈的女司機。
而女司機占盡上風,毫不介意地接著扯:“怎麼?看你倆口子不像生米人,去那邊做什麼呢?”
“哦,去……去看一位老朋友……”
“這樣啊,還好還好,那邊有熟人就好。”
“怎麼?”
“生米人眼尖,見著外地人就會欺負的呐,嗯嗯……那裏亂得很咯。”
說來說去,就跟趙普說的一樣,生米縣那地方龍蛇混雜,什麼鬼什麼精神病都有,殺人搶劫販毒嫖娼,還樣樣出名……
但也就在上周,冷然一個人走了一天的屬於生米縣的海灘,直至偶遇到盛靖櫻,兩人甚至還就地解決了一下生理需要。
幹柴烈火最疏於防備的那時,都沒有被人一絲打擾,再正常不過的了,難道還會有比這更安全的地方?
好吧,隻是冷然沒有清楚地意識到這一點,當時他是一路驅車直奔觀音岬,走的終究是兩點一線的距離,期間基本上沒有在什麼地方停留過,也就沒有和太多人接觸。
人始終是罪惡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