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仍舊語不驚人死不休,像是突然遭遇到了紅顏知己,無比感恩報德地說:“真……真的,沒……沒騙你們,騙你們死全家,咱,咱那朋友也是生米人,敢開寶馬,那,那是……人家是老大哦,手底下好多兄弟呢……兄弟們都管他叫刁大,服貼著哩。”
怎麼扯到黑社會了?
聽話的這兩個男女麵麵相覷,也沒有留意到前頭的賴司機似乎也聽到了一般,即使開著車,也不忘深情款款地回頭瞟了阿炳一眼。
終究是沒人注意到賴司機有這麼出彩的一幕,否則,或許能嘔出一些酸水來,甚至就連離得最近的韓姓乘務員也都沒有感覺到一些不一般的東西,隻是一味地朝前看。
馬上就到元陰縣,那麼生米縣也就不遠了?
而坦白說,這一頭的冷然還真不是怕黑社會,就像趙普說得那樣,根本就是兩個世界裏的人,八輩子也不可能湊到一塊去,又有什麼可怕的呢?
他之所以別過頭臉來看屠美丹,或者說屠美丹看他也同樣,都隻是覺得阿炳扯得也太離譜了,為了有的沒的地炫耀自己,居然連黑社會老大都搬了出來。
呃,阿炳和黑社會老大還是朋友喔?
冷然不由心內莞爾,知道阿炳終歸放不過自己,也就無奈地和屠美丹再勉強地笑了笑。
心照不宣後,他又轉過頭來敷衍說:“嗯,阿炳,你朋友刁大真了不起。”
“哎喲,那當然,刁大,他……他是這個!”
阿炳顯然有些情況不明,冷不防聽到冷然對他嘴裏的朋友有如此高水平的稱讚,轉眼間已是得意忘形地豎起了大拇指,仿佛他自己也是這個一般。
然後,他又不禁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似的,也就摸了摸後腦勺,吃驚說:“啊……你,你怎麼知道?你也認得他?”
冷然徹底無語,隻好輕輕地搖了搖頭。
“就是就是,娘的,你,你怎麼可能會認得刁大?那……那可是咱們生米縣響當當的大哥啊!”
阿炳總算鬆下一口氣,卻仍舊不放心地說,“靠……那你怎麼什麼都知道一樣。”
“什麼……知道什麼?”冷然皺眉。
“就是……就是那個……”
阿炳忍不住別扭地看了看同樣也在悄悄打量他的屠美丹,有些不好意思地吞吞吐吐起來,“那個……那個……”
冷然看他“那個”了半天,屁話也蹦不出半句來。
眼見阿炳跟著又使起怪怪的眼色,雖然他的身上好像有一股味道很難聞,看在小時候玩伴的情份上,冷然終究還是斜了身子靠了過去。
阿炳顯然識趣得很。
他諂媚地湊前去,仿佛冷然靠過來的這隻耳朵忽然間有了無窮的吸引力,有心當作寶貝生怕搞壞了似的,也就壓低嗓門說:“就是剛才咱問你的那個……一次能多少個?靠,你不肯說……就是說了也肯定比不了刁大……人家一次能十個,你行麼?”
阿炳一口氣含糊不清地胡言亂語,根本就不想給冷然反駁,甚至是說話的機會。
好吧,他先前那個私密問題,就隻是想挑起個話頭,重點還是在後麵。
冷然到底沒聽太明白,也就默默尋思著。
什麼一次能十個……一次能十下吧?
嗯……這個牛!不是一般的牛,是超級牛!
這些個心理活動通常人想想也就算了,即使不在公眾場合,除非是一起上過山、扛過槍的鐵哥們,誰敢好意思隨口說出來?
可在阿炳看來,顯然冷然是被唬住了。
阿炳仿佛也上了癮似的,再次附著冷然那隻非常有吸引力的耳朵,繪聲繪色地也就把他所知道的一切,通通地胡扯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