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不能。
那麼接下去該如何是好呢?
冷然如是煩躁地不住想,可這又有什麼用哦?
怪隻怪,始終湊巧得很。
冷然清醒的時候,自始至終都沒能留意到那棟老式別墅,以及女主人的古怪,也就從來不曾懷疑它們能有什麼作為。
或許此刻,就如同在越秀雅苑家裏的沙發上那般,因此能夠應景應情。
又或許在他服下幻藥的那時,無比清晰地重溫了那段回憶,所以至今記憶猶新。
於是,那段回憶一點一點地,令人根本無法防備地,又鑽入了冷然漸漸憊怠睡去的潛意識裏。
好吧,還是那海水潺潺,與天蔚藍相映。
大自然巧奪天工的觀音岬上,不管曆久不變的攀岩巨石也好,四季交替的花草林木也好,還是錯落有致的新樓舊舍也好,仿佛羞於見人般抹了一層淡淡的紅暈,又仿佛蒙著一層天地作合的神秘麵紗,讓貪暮的海鳥盤旋不止。
冷然呆呆地望著,踩著沙灘繼續朝前漫步的盛婧櫻。
人生最美妙的這一刻,她似乎忘了要去觀音岬上的那片樓房,找一處民宅住下來,然後吃一點東西。
一時江山如畫。
她忽然又一個轉身,體態婀娜就像拍攝外景寫真的模特兒。
不是那時,而是這時,冷然總覺得是不是忘了做點什麼,比如攝影,畫畫……
“記得麼?我的初戀是一副畫……就是這幅畫。”
盛靖櫻的麵頰上兩點淺淺醉人的美人窩,不笑的時候會顯憂鬱。
笑與不笑時提及的初戀,讓冷然隱隱覺出了酸味,沒由來地心堵得慌。
他隻有訕訕地說:“那你是因為這幅畫迷戀上一個人,還是因為一個人迷戀上這幅畫?”
這種咬文嚼字的事情,顯然不是盛靖櫻所擅長。
她眼珠一轉,這便露出了時常甜甜純粹的笑:“那你呢?是因為想和小姐姐在一起,所以愛上她,還是因為愛上她,所以想和她在一起?”
愛,需要在一起嗎?
愛,也可以不在一起?
冷然忍不住再次撫過她那纖柔的腰,堵住她那櫻桃般柔軟的嘴。
然後,他得寸進尺,精蟲上身似的,就想乘勢速戰速決,甚至於就地解決……
天邊,最後一抹暮色終於羞答答地藏進雲朵裏。
雲中,也有鶯啼縹縹緲緲而來:“下回……叫夏顏一起來陪你,好不好?”
下半身的動物終於有了停頓。
他詫異,她這時候為什麼突兀出這麼一句不著邊際的話來。
冷然不由地捧起了,她那雙會說話的眼睛。
眼睛眨了眨,裏麵有雙會動的眼珠。
是的,分明就是那一雙慘戚戚的、貌似無神的黑白眼珠。
黑白眼珠還會說話。
它似乎要訴說什麼……
……
這一次,冷然顯然不會狂吼一聲,毫無抵抗地跌入無底的漫漫深淵。
任何人隻要經曆過一次他的那個夢中夢,逼真地令人感歎似夢非夢,那麼,再恐怖的夢境都不太可能會被驚醒。
所以,冷然還是睡到了自然醒,也就無比清徹地睜開了桃花眼。
然後,他終於明白過來,接下去該要做些什麼。
是的,就是觀音岬那片海灘上,有一處尋常人看不到的重合空間,那裏麵一定有些名堂。
偷香鬼分明就在裏頭,等著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