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止這個,通過在席間老板們對客人殷勤態度的觀察,梅若堂顯然早已不認為冷然是蕭總鄉下的哪門子親戚,更不可能是沒見過世麵的鄉巴佬,那麼肯定也是有錢人的了。
這人就是這樣賤骨頭,一旦認定了對方不同凡響,態度自然變化得快,也就回歸到了初見時的那種毫不做作的畢恭畢敬。
就連下高速的過路費,梅若堂也毫不吝惜地立馬給付了。
他這才把車子停靠到路的一邊,然後小心翼翼地偏過頭來,詢問一直在打瞌睡的冷然,這便要去哪裏?
冷然方才清醒過來,回程竟是這樣的短,簡直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他當然不會自討沒趣地去征詢,一直還在後頭像是誰欠了她錢似的屠美丹,隨口也就說了她家裏的地址,似乎想早早把她攆回家去。
偏偏任何事情都有轉機,任誰也想不到,屠美丹在山陰路錦繡花園下車後,卻又堅持要冷然陪她一同回家。
沒有理由,她就這麼不肯關門地始終站著。
氣氛到了有些壓抑的那時,冷然隻有百思不得其解地和梅若堂告別。
這一次他到底沒有讓人家破費,很快地從手提包裏搜出了好幾張百元現鈔。
不管是作何用意的補償,他硬是要給,誰還會嫌燙手不成?
這樣,梅若堂在回程的路上,也就逆向思維在想,後頭那個應該叫姐姐的美女一定是嫌棄人家給的錢少了,所以一路鬧著別扭。
唉,這世道呀就是這麼現實,多少錢才算多呢?
真是貪得無厭的喔。
……
冷然又回到了屠美丹錦繡花園的家裏,這也是不久前的一個晚上,他們種下無數愛的蝸居。
那麼,回歸後的他們可不可以把先前的這段不愉快的旅行暫且拋諸腦後,重燃欲.火呢?
冷然忐忑不安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那會兒,肯定有這方麵的念想。
然而,還是顯然不可能有的親昵動作,讓他徹底灰了心。
在兩人世界裏呆坐的時候,屠美丹仍舊那個孜孜不倦的話題:“你能告訴我,你到底有多少錢?”
冷然雖然沒有馬上跳將起來奪路而逃的衝動,卻還是一模一樣冷靜地說:“什麼?瘋了你,你問這個做什麼?”
“看看夠不夠我來用啊?”
屠美丹一本正經地還是無恥地說。
然後見他至死不說的樣子,她這便不再理睬他,自去收拾著洗浴了。
難道她和他在一起真的隻是為了錢,沒有錢那什麼也都不是了?
冷然終於默默地站起身來,拿了自己本來就不多的行李,黯然地終究還是悄悄地離了她的家。
雖然身子可以馬上走得脫,心情卻難以一時平複。
一路下得樓來,冷然自然還在想,這往後恐怕再難和她有所交集了。
就當是一場夢了,也就隨同那個偷香鬼一起消散地幹幹淨淨吧。
可他的新生活又該如何從頭開始?
明顯越秀雅苑的那個家想回也已經回不去了。
那麼他又該去向哪裏?
冷然失魂落魄地蹣跚走著,沒有叫的士,也沒有攔公交,就像一隻迷路的流浪狗茫然無助地隻是徘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