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然一臉的懵,被迫望向屠美丹的眼神,即使還是那雙迷死人不償命的桃花眼,卻更多的還是複雜而糾結。
這是哪裏的話?
即使曾經和她魚水交融,似乎也隻是各自滿足,何曾有過對家的許諾?
更何況如今,兩人明顯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好吧,女人是最不講道理的動物。
冷然又不是沒領教過?
他隻能選擇默默拖開精雕細琢的木椅,剛好能夠坐下,以使雙方在同一水平線上,減小落差帶來的不適感。
然後,他也就知道了,兩側麵對麵坐著的這兩個人,顯然不是同一路的。
如雪一樣的小方桌上幹淨整潔,隻有一套極具欣賞價值的餐具,顯然已經用過餐了的樣子。
屠美丹仍舊是個光盤行動的熱烈擁護者,除了堆放有序的殘骨,以及些許無法入口的冷汁,能吃也喜歡吃的食物基本上已經所剩無幾。
那麼,再明顯不過的了。
呂某人的麵前空空如也,也仍舊戴著那隻十分囂張的男款金表,仿佛生怕人家不曉得他的老板身份。
不用多說,他肯定是打空手過來搭訕的。
既然是個搭訕者,肚子裏頭必定有貨。
即使說的話未必中聽,先前也有可能已經遭遇到了尷尬,在當下有些不愉快的氛圍之中,也唯有他好開口。
“哦,小冷,你也是來開同學會的?那,那這麼說,你跟我家愛人沈冰蘭,就是同學咯,嗬嗬……那敢情好,我呂某人和小屠都成了坐陪,而且,還是隻能夠外麵陪的。”
他還陪笑,多少緩解了這時的氣氛。
或者也可以這麼說吧,至少降低了他給屠美丹帶來的某些不快。
真沒想到這個呂總其貌不揚,腦子卻挺好使,口才也不賴。
或許也正是因為這些因素,他能夠開公司、辦企業,甚至於對女人都有一套很高明的擒拿術。
這樣也好,憑借同學這一層關係正好有事求他,可以省去不少口水。
冷然想歸想,想得也的確挺美。
但要馬上付諸行動明顯比較難,身旁始作俑者就像隻母老虎一樣火頭還正旺呢,換誰都不好火上澆油了吧?
冷然猶疑著,一隻手其實早就已經不自覺地摸到了煙蒂,揉捏了好久終究還是空手抽了出來。
他這才放軟了聲音,溫柔地就好像在跟新婚時的潘妙妍那般說話:“嗯……有事我們回家再說,別讓呂總看笑話了。”
“哪裏?怎麼會?小冷,這話啊,我呂某人可不愛聽!”
麵前這兩人的關係不用挑明,已經昭然若揭了,呂某人哪怕是非常情願留下來,又有什麼意思呢?
他不想做大燈泡的話,也就隻能又說:“那這樣子,我還是識趣先撤了,你們的笑話啊,我還真不敢看了。”
“哦,呂總,等等……
冷然眼見呂某人說走就走,似乎正中了下懷。
他另一頭心思其實早就暗中盤算著,要麼支開屠美丹,要麼拉起這個有過兩麵之緣、算是認識了的呂總來,好到一旁無人處,把自己退換車的所求和盤托出。
這下好了,屁股都還沒有坐熱。
冷然也不怕麻煩地跟著站了起來,卻對著屠美丹解釋說:“那個……呂總,這樣子算來,也是我們班的半個同學了,既然現在做了汽車的業務,嗯……我想,我們班裏的好多同學都應該有這方麵的需求了,要麼買車,要麼修車,是這樣子吧?呂總……”
他終究不放心呂某人會不會一走了之,喊了一聲,也就偏過頭臉來說:“哦,呂總,我還是帶你過去,和我們班同學們認識一下,一回生兩回熟,以後……也好相互關照,各取所需,兩全其美的事喔。”
“好事哇,可以可以,你們同學……大家都是自己人嘛,真要有這方麵需求,還真可以找找,我呂某人,真是……完全沒有問題,走走走……”
呂某人沒走兩步也就停下了,然後止不住地頻頻點頭,也覺得這個看似吃軟飯的小白臉這一番話很有道理。
他是個說幹就幹的人,見冷然半晌也沒動靜,掃了一眼也就知道什麼情況了,這才幫腔著說:“或者……或者小屠也一起來,認識一下也好,以後……要是我不在的時候,也可以找你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