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明顯有風雷湧動。
就像這個故事的最開始,冷然獲悉盛靖櫻莫名跳樓、然後一下午胡思亂想、傍晚時分被迫逃離家園、滿懷複雜情緒地找到周啟麗的那時情景。
卻顯然不是今晚上最後的一個電閃雷鳴。
合著此時此刻的天地異象,也因為畢竟到了萬家燈光的時候,桑江南岸的沿江路上幾無行人,間或隻有鳴著喇叭急駛的往來車輛。
也因此,破天荒的,逼得呂某人兄弟倆規規矩矩地走著人行道。
他們的情緒更是未必會比那時的冷然好。
任誰在證實了身邊人或者說自己已經被鬼上了身,沒有兩腿一癱、賴死著、跪地求佛拜菩薩,就已經很不錯的了。
還是不緊不慢地一路無話,一個前頭走,一個後頭跟。
那個呂勇人雖然膽子小了些,不時也會倉皇地東張西望,卻一直也沒有打亂他們的節奏。
始終也都維持著這種狀態。
就這樣,呂某人到底還是把一身屎尿、臭不可聞的兄弟帶了回來。
當然,他如果認定不光他的事,害怕晦氣野上身,不情願帶或是直接拳打腳踢地硬要攆人走的話,依著平常的習慣,呂勇人也隻能回到這裏。
因為他們一起回來的這個地方,正是呂勇人在水岸華亭的家。
看著似乎有點眼熟咯。
沒錯,也正是周啟麗出事的那個水岸華亭,就是一棟棟三層樓、緊靠桑江的別墅群。
區別在於,周啟麗的那棟別墅在最北麵臨江,呂勇人的這棟別墅隻能看到桑江的一小部分景色、處於別墅群的最西角。
但不管怎麼樣了,環境肯定都是宜人的,有錢人當然懂得享受,這也是毋庸置疑的。
而呂某人兄弟倆之所以會順路走到桑江南岸,然後一同摸進了其間的一個公廁之中。
其實也都是一直帶著路的呂某人早就想好了的,要一起先回自己兄弟的這個家,也隻能這樣了,暫時安頓下來。
開門的是一位年紀跟周啟麗差不多大的女人。
顯然是呂勇人的妻子路暢。
也明顯是剛剛洗了澡,倉促出來,開衫的睡衣本來就沒有幾顆紐扣都沒能扣齊,頭發更是濕漉漉的。
她應該是透過貓眼看清楚了門外來人,所以這時候才會這樣子說:“大哥,什麼風把你吹來了?哎,勇人,你,你怎麼也不先打個電話回來?”
也許吧。
是她自己身上老才洗浴過的香氣太濃,暫時蓋住了狂風亂舞、由外頭熏來的陣陣讓人惡心想嘔的味道。
所以她還能夠如此平靜地說完這句家常話。
可是,就像紙包不住火那樣。
真不用太長時間,也就是眨眼的功夫。
一粒老鼠屎也都可能壞了一鍋粥,更何況呂勇人身上還是自己親哥哥那憋了好久的正宗屎尿。
是的,就是正宗的屎尿。
除了尿,當然還有屎。
那呂某人在公廁裏,肆無忌憚地朝著自己兄弟身上射完一泡、憋得火候相當到位的尿後,這便自顧自地忙去蹲大的了。
也因為急促間,他忘了要關好門。
沒等他放出第一枚地雷。
被尿了一身的呂勇人始終也當自己的哥哥還像小時候那樣,在跟自己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