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晚關上門,身軀順著門板,緩緩落下。一個人蜷縮在門邊,憋了許久的熱淚,終於放肆地奪眶而出。
心裏明明是相信那個人的,可為什麼他又要一次又一次地打破她的自信與堅持。
如今的她,真的好無力。
無法確定一個人的心思,就算她努力得再多,她也無法挽回那個愛她的男人了……
霍峰在返程的路上,撞見了穆爵的車。
兩人搖下車窗,打了個照麵,然後十分默契的一前一後,在路邊停下車來。
霍峰剛踩穩了刹車,穆爵已下了車,走到他門外,雨點般的拳頭一下又一下地砸在他的車窗,催促他趕緊下車。
搖下車窗,穆爵焦急的聲音立即傳來:“怎麼樣了?顧晚受傷了嗎?”
他麵色鐵青,又是緊張的情緒,整張堅毅的臉龐都有些扭曲了。
“恩。”霍峰麵無表情,冷哼道。
一個字,穆爵的心受到猛烈的一擊。
他還是沒來得及保護她……
他雙手抓著車窗,十指泛白。
“哪裏受傷了?嚴不嚴重?”
即便擔心,他卻無法敢第一時間去關心她。
霍峰頓了一會兒,冷聲:“非常嚴重。”
四個字,他都用了強調的語氣。
冷酷的臉,此刻更顯嚴肅。
穆爵心涼透了,一下子沉入了穀底,手失神地收緊,目光卻是縹緲。
身為霍峰多年的好友,他的表情明什麼,他又如何不知道?
倏地,他繃著臉,怒目圓睜,吼道:“那你怎麼不帶她去醫院?”
他回來的方向,明顯是盛晚別苑的方向,而不是醫院。他與霍峰間隔的時間,顯然不夠兩人去一趟醫院再回來。
霍峰宛如看到了一個智障。
冷眸掃過他的俊顏,毫不掩飾自己的諷刺。
他不急不忙地,就等著穆爵狂躁不安。
他心中越是擔憂,他的話就越有效用。
半晌,他才冷哼著開口:“爵,心病得需心藥醫,她的病,除了你,沒有任何人有辦法。”
穆爵瞬間愣住。
放在車窗上的手,倏地鬆開,無力地垂在了身側。
幸好,她沒有受傷。
眸中染上落寞與自嘲的情緒,他搖了搖頭,薄削的唇輕啟,“阿峰,我不能啊……”
“有什麼不能的?穆爵,你們總是打著為了別人好的旗幟,其實也在傷害別人,知道嗎?”霍峰突然出聲罵他,想將他罵醒。
“顧晚不傻,你有事瞞著她,她早就知道了。所以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去找你,即便你身邊拉著個楊欣雨演戲,她也從未放棄過。因為在她眼裏,你絕對不可能那麼容易愛上一個人。”
“她什麼都知道,隻差最後一個真相了。知道與不知道,對她來都是一個折磨。而你在瞞著她的時候,還要推開她,無疑是在傷口上撒鹽。她在承受壞消息的時候,還要承受你和別人恩恩愛愛。”
“即使她不相信,可是,穆爵,就算你不信我跟她有什麼,你看到我們在一起,不也眼紅了嗎?那你讓她看到你和別的女人出雙入對,危急時刻還不出手救她,她到底有多絕望,你又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