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林。雖然,柔麗的霞光將整個綠色仙境籠罩,陰霾卻仍舊揮之不去。
避難的鳳雛陸續從巢穴裏鑽出來,慕罹左顧右盼地從林間步出,似乎還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何事。張若水與鳳流觴從高枝上落下,鳳流觴一眼就發現精疲力竭倒地的四位長老。
“父親、母親,長老……”鳳流觴以上前便扶住了搖搖欲墜的金衣人,經過秋明洌的一記重擊,在自損修為布下結界,他已經折騰得臉色慘白。“青木林,保住了嗎?”金衣人氣息奄奄地問道。
“父親……”鳳流觴垂下頭,眼神卻是黯淡無光。
“轟!”一聲撞擊聲充斥耳畔,周遭忽然地動山搖。慕罹提著魚腸劍環顧四周,警覺地說道:“怎麼回事?是那隻巨獸?”
“不是……”張若水搖了搖頭。慕罹幽瞳一瞪,幾步便走到了他的身前,質問道:“究竟發生了何事?快說。”“秋明洌剛吸收了所有妖族的妖力,他就在結界外徘徊……”張若水不知如何形容他看到的景象。
穹頂之下,秋明洌的的雙眼綻放著凶戾的紅光,雙手也變成了銳利的大爪,支撐他飛翔的並不是冰塑的長龍,而是他自己背後的一雙冰霜羽翼。他的周身纏繞著無數的怨靈,哀怨淒苦地不住呻吟。他已經變成了悲哀痛苦的集合體,之前的翩翩公子,再也回不來了。
又是轟然衝擊,金衣人捂住心脈,仿佛秋明洌對於屏障的連續幾拳,都重擊在了他的身體上。“我們可不能坐以待斃。”北長老仰視蒼穹,“大不了,跟他拚了,我們死了,我們的孩子還能活。”
“哼,拚得過嗎?現在我們四個長老加起來,恐怕連流觴還不如。”金衣人自嘲了一句。鳳流觴秋波流連了半晌,道:“父親,我們還是有勝算的。他是雪妖,還是對仙凰族的鳳凰火焰有忌憚。不如,讓我帶領族人……”
“我跟你一起去!”張若水拉了拉鳳流觴的衣袖,“像剛才那樣,把你的火焰注入我的劍,對他很有殺傷力。”鳳流觴卻灼了他一眼,扯回自己的袖子,低嗔道:“這不關你事。”
“什麼?”金衣人揚起下巴仰視著張若水,“你說,你有辦法傷得了他?”“沒錯,”張若水躊躇滿誌地說,“我能刺中他,隻不過,他不懼凡鐵。”
“哼,好,我有辦法。”金衣人揚唇一笑,“我們四人能夠召喚自己的涅槃之火,用涅槃天火注入到這小子的劍裏,讓他去對抗雪妖。”
“父親,這是我們仙凰族自己的事,不必牽扯到凡人!”鳳流觴高聲說道。其餘金凰長老都是頷首思忖了片刻,紛紛點頭:“就這樣吧,盡力一試。”
說著,張若水也交出了自己的七星龍淵劍,道:“各位前輩,有勞了。”北長老撐地站起,一擺手,道:“小子,是有勞你。”
“張若水……”慕罹對他難得語氣柔和了一回,“你真要……”“慕罹,這是我的選擇,”張若水淡淡一笑,“如果我敗了,你也不要出去拚命,回紅袍山莊,帶傾璿姐走。”
慕罹沉默了良久,從懷中掏出一塊圓形的金屬令牌遞給張若水,道:“拿著。”張若水瞥了一眼令牌上的墨字,疑惑地眨了眨眼,道:“你給我墨宮的令牌幹嘛?”慕罹淡然說道,語氣裏夾雜著一絲無奈:“是護心鏡。”
張若水了然地“哦”了一聲,爽快地接過,粲然一笑,道:“謝啦!”慕罹卻是冷光一瞥,環著手退後。
金衣人均勻了呼吸,利落地起身,神色鄭重地對張若水說:“我們仙凰族欠你一個大恩,大戰過後,不管你有任何損傷,我都會奉上我的鳳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