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為何發怒?”長公主垂眸,覺得有些委屈。
“要說長孫家就隻有遲兒這麼一個聰明的孩子,這孩子好,這孩子通透!”太後歎道,“你公公跟哀家置氣呢,不願意來見哀家,你丈夫也躲著哀家,一個個的就怕哀家說了不中聽的話,讓你來在哀家這裏探口風!你們啊,真真兒沒有一個孩子看的明白,正所謂胳膊拗不過大腿,哀家早就提醒過你們,盛極必衰,你們一個個的被眼前的那些權力啊,財富啊迷住了眼睛,以為那是靠自己的功勳掙來的,以為那是自己的,就不願意放手了,還妄想著以功勳來脅迫陛下,你們啊就沒有想明白一件事情,你們現在的榮耀你們現在的富貴全都是陛下賞賜的,是陛下給的,那麼陛下看你們不順眼了自然就會收回去!”
太後頓了頓接著說道:“聰明的人呢,會想辦法讓陛下看他順眼些,讓那些恩賜永久些,或者揣摩陛下的心思,知道該放手的就得放手,可是你那公公偏生愚蠢的很,貪婪的很,即讓陛下陛下不開心,又不知道收斂些,鬧到如今這步田地,如何平順的收場?也就是遲兒看透了這些,這才讓長孫家找回些顏麵!”
“你那公公不是怕陛下秋後算賬麼?難道遲兒不足以給他吃一顆定心丸?”太後挑眉冷笑道,“陛下要什麼,就給什麼,這麼簡單的道理難道還要哀家教他不成?”
“母後說的是有道理!”長公主輕輕給太後錘著腿說道,“隻是公公跟侯爺的擔心也不是沒有道理的,陛下的心思誰也猜不到,這不是怕萬一麼?”
“怕萬一?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怕什麼萬一?他要是要百分百保險的法子,就隻有自個兒當皇帝了!”太後冷聲說道。
“母後這話從何說起?”長公主急忙跪下,“相公跟公公可不敢有這些心思,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啊!”
“哼!你回去轉告他們,若是還把自己當成是陛下的臣子,就安分一些,陛下要做什麼配合就好,若是有人再有什麼花花腸子,休怪哀家這裏翻臉!”太後冷聲說道,“讓他們記住,他們現在的一切都是陛下給的,若是想要得到一些自己不該得到的東西,就不要怪陛下心狠了!”
“不管母後你現在怎麼說,陛下現在鐵了心了要追查十年前的事情,可當年的事情誰又是絕對清清白白的呢,陛下拿當年的事情做文章,長孫家就是有一個萬個理由都開脫不了!”長公主歎了口氣說道,“眼下江小魚已經殺了齊思遠了,誰敢說這不是陛下默許的,她緊咬著不妨,誰知道有些事情什麼時候會被刨根問底,到時候隻怕是大家都有麻煩!兒臣知道母後心疼陛下,想要為陛下鞏固手上的皇權,可是如今陛下培養新人,江小魚又咄咄逼人,眼下的形勢容不得我們退後半分,背後可是懸崖啊,稍有不慎,則是整個長孫家被連根拔起,公公跟相公又怎麼會不為全部族人考慮呢?”
“兒臣不是不明白母後的意思,母後無非是讓長孫家的男人們將手上的權力還給陛下一些,求個永久富貴,不過這麼做的前提是得有個自保的能力,得有個沒有顧慮的以後啊!”長公主抹淚道,“這手心手背都是肉,母後為難,兒臣又何嚐不為難呢?”
“隻要你們肯退,不要讓陛下難做,哀家會為你們將後患都清除掉!”太後冷聲說道,“過去的事情就該過去,再翻出來就沒有意思了!出去的人也該是時候回來了,宣慕容允前來!”
沒一會兒的功夫,隻見著一個黑衣男人入內,男人三十來歲,五官深邃,有些異族人的感覺,背脊異常的挺直,麵上似乎不存在任何表情一般,一雙眸子如死水一般,沒有一點漣漪。
長公主稍微楞了一下,她遙遠的記得在她還是姑娘的時候,見過這個男人,那時候他也不過是個小男孩兒,被他父親遷到了母後的麵前,不過再後來是她出嫁之後的事情了,他父親死後,他接任暗門門主的時候。後來暗門再也沒有被母後提起過,而這個人也仿佛從世上消失了一般,她也幾乎已經快要忘記有這麼一個人的存在了。
“屬下參見太後!”慕容允半跪下,聲音幹澀,跟表情一樣,沒有一點起伏。
“事情辦得如何了?”太後問道。
慕容允稍微沉默了一下,說道:“人都沒有回來!”
“都沒有回來?”太後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失敗了?暗門出手還沒有失敗的時候,這是第一次吧,刀過太久不用,果然是會變鈍,需要哀家幫你們磨一磨嗎?”